二太太顿时没了别的话。昨天被气得晕在床上,今天听得明霭的事有了结果,周身顿时又有了几分力气。
薛明睿看向容华,“我已经嘱咐过明霭。”
二太太为女儿尚不情愿,薛崇义却说得这样轻巧。
夏季成若是当真没有问题,夏家这些年怎么不谈亲事?再看薛崇义一点不在意的模样,二太太顿时心里一凉,“老爷就一点不担心亦娟?”毕竟是亲生女儿啊。
满府就知晓夏家的事,任静初掺和在其中,惹得二太太动怒。老夫人这样做,是想让任家知道,他们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更是间接告诉任家她的态度。
容华看向薛明霭,薛明霭也是十分惊讶,显然不知晓这件事。
要他去打听。薛明霭抬起头来,“这我倒是能想办法去问,可是,”说着哂笑起来,“都是酒肉朋友,不见得有什么真话。”
容华服侍老夫人吃了早饭,两个人才进了内室说话。
既然薛明睿有这样的把握,她也就放心了,容华躺下来依偎进薛明睿怀里。这些日子渐渐习惯了在他怀里睡觉,又踏实又温暖。
薛明睿嘴角扬起一丝让人难以觉察的笑容,“我的意思是要种些梧桐树。”
老夫人惊讶地看着薛崇义,“什么官职?”
看着二房得意洋洋的表情,屋子里顿时一阵静寂。
薛明睿已经清洗干净,身上除了淡淡的酒味,还有特有的青草香气。容华已经铺好了床,两个人一起坐在床上。
二太太听得这话,眼泪顿时止住了,侧头看薛崇义,“那怎么行?老爷得罪了夏家,岂不是就得罪了任家和庄亲王,日后要怎么在朝廷里立足?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明霭的事都办好了,我们没有了退路,只能应承这门亲事。”
“三爷呢?”
容华看向锦秀,“三奶奶那边怎么样?”
薛明睿脸上还是那般坚毅的表情,黑亮的长发垂下来,眼睛星光般璀璨,不仔细瞧看不到上面似是蒙了层雾气。清醒和喝了酒就这一点差别,薛明睿又不轻易让人这样和他对视,所以能发觉的人实在很少。
薛明睿点点头。
容华眼睛微微一亮,有时候听起来似是玩笑话,却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
薛崇义笑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只好从护卫做起,三等的护卫正好缺了人。”
薛崇义目光一闪,“所以费了好大劲这才有了消息,”说着去看薛夫人,“如今明睿要在家里休养,明霭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容易,将来他们兄弟俩也算是相互有个依靠。”
薛崇义转过头冷笑一声,提起富贵、利益,她还不是痛痛快快就答应下来,“和我一起去母亲房里将话说了,亦娟的亲事还要你张罗。”
二太太不由地翘起了嘴唇,明睿说是要休养,其实是在朝廷里不能立足。养病,不过是为了好听些罢了。现在整个薛家只有她们二房在朝中还算有些地位。若是从前薛崇义这样和老夫人说话,她就要站出来缓和气氛,现在就不用大费周章,二太太想着伸手摆弄起手帕来。
薛崇义施施然地端起茶杯,说起夏家的亲事,“大同夏家和我们家是世交,夏家大爷有前程人品也不错,夏淑人想要和我们结亲,儿子觉得倒是门当户对。”
薛明霭又坐了一会儿,恰好看到矮桌上有薛明睿小院子的修葺图纸,整个院子又向西扩了几分,将旁边的寿山石也揽了些进去。
“二叔父那边怎么说?”
屋子里一瞬间沉静。
锦秀应了。
薛明睿微微一笑,“喝多了,院子里落了钥,我让人将旁边的厢房收拾出来,让明霭先歇在那里。”
薛崇义向老夫人说起薛明霭的事,“上次母亲托了人,今天有了消息,不日就要下文书来。”
老夫人顺过气来,冲容华摇了摇手,“人老就不中用了,说的话别人也未必肯听。”说着转头看容华,“三奶奶要回娘家,你二婶又病着,我让她过几天再回去。”
薛明睿点点头,“我们家和夏家也有些年没有来往了,夏家的事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你在外面结交了不少的朋友,不如去打听打听。”
薛明睿点点头,“将院子里的书房扩了,外面那个和你相邻的小书房就不用了,那个小书房,你若是有用处就让工匠一起修修。”
二房闹得不可开交,任静初又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粉碎闹着回娘家,薛明霭恐怕是不想回去。
薛明睿端起茶来喝,“有些实话也是不经意中说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