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抿抿嘴唇,“二叔父和明霭说,夏家这门亲事不错,我们两家又是世交。”
容华吩咐春尧,“跟小厨房说一声,做些下酒的饭菜,三爷和侯爷要坐一会儿。”
容华微微一笑,出了这么大的事,钱氏自然出面安抚任静初,“去跟三奶奶说一声,就说三爷在侯爷这里。”
说着薛明霭去端了茶喝,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在二哥这里坐下就不想走了。南院清净,让人也觉得踏实,就算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和二哥说说话,那也是好的。
薛崇义道:“妇人见识,夏家有什么不好?若是你不讲那些富贵荣华,你就去和夏淑人说,我们不结这门亲了。”
老夫人的身体似是又回到了夏天时的模样,养了这么多日子,一夜之间全都前功尽弃。
二太太听着眼睛一红,“我还不是舍不得……”
容华点点头。
容华吩咐丫鬟伺候,自己回了屋子里看书,正觉得有些困了,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一看是薛明睿回来了。
薛明霭硬着头皮道:“那院子里要怎么布置?”
容华走到外间,春尧、锦秀两个在旁边做针线,见到容华,两个丫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来。
听得这话薛明霭微微低下头,论在外面的风花雪月,二哥就实在太外行了,自然不知晓外面怎么说夏季成。薛明霭道:“我也没听说夏季成为人有什么不妥的,只是他有个好友包养戏子,经常被人拿出来作笑谈。”
薛崇义格外高兴,“那还有假,”说着乜了二太太一眼,“早就让你别打大房的主意,就和夏家直接谈亲事,你偏要节外生枝,现在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薛明霭眼睛一亮,“那我就去问问看。”
梧桐是乔木,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没想到二哥也会喜欢这些。梧桐还知秋,是雅物。他院子里原来有一棵梧桐,任静初看着不舒服,让人移走种了榆钱,在树前放了缸做聚宝盆,任静初每日都不忘了去水缸里照照人影儿。他不想和任静初争辩梧桐还是榆钱好,放弃一棵梧桐树,只想得片刻安宁罢了。
第二天容华去给老夫人请安。
薛明霭道:“这样一修院子看着大了不少。”
“明霭会不会和二叔父说。”
容华忙上前将茶放在矮桌上,轻轻拍抚老夫人的后背。
薛明睿会不会和薛明霭将夏家的事说个清楚。
薛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精神却比昨天镇定了许多。
锦秀道:“大奶奶在那边陪着。”
老夫人喝了口茶,“昨天我和你二叔父说了亦娟的婚事,你二叔父的意思让人打听打听夏家大爷的品行,若是品行好,夏家和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说到这里胸口一热咳嗽了两声。
薛明睿腿上有伤就没来老夫人房里,面对薛夫人和她两个女人,薛崇义的话就更容易说出口,丝毫不加遮掩地提起薛明睿如今已经不在朝中任职。
晚些时候,大家一起去老夫人房里吃晚饭。
薛崇义冷笑道:“有什么舍不得,再说你打听来的消息,夏季成不过是在军中乱来罢了,现在又不知如何,亦娟嫁过去也不一定就不好。”
二太太萎靡的眼睛中顿时有了光彩,“是真的?”
薛明霭眼睛扫过书案上的字帖。二哥和二嫂都善笔墨,所以才会想扩了书房,薛明霭垂着脸,哂笑,“光是一个小书房,我都很少去。之前在那边布置个书房,也是想和二哥凑个趣儿。”
……
半晌才传来薛明睿淡淡的声音,“夏季成从戎立过功,你经常在外面应该结实不少像夏季成这样的勋贵子弟。”
可是薛崇义和任家不会就此罢手。
老夫人微微蹙起眉头,“我记得三等护卫是要从戎立过功才能有的。”
薛明睿拉开被子让容华先躺进去,转身将灯拿到床边的矮桌上,“我让三弟去打听夏家的事,若是果然能有消息,整件事也容易些。”
端上去精致的小菜和酒,薛明霭果然动起了筷子。
到了晚上,薛崇义带了好消息,“明霭的事定下来了,三等的护卫。”
任静初听薛崇义这样说,眼睛顿时雪亮,整件事还不是有任家帮忙,否则哪里来的三等护卫。本来在花园里被二太太打没了脸面,这下子全都寻了回来,在众人面前高高地抬起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