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哥哥开个酒楼,她和薛二太太再开一个,两处她都投银钱,虽然本钱大收益也是双倍的。
容华想起薛明睿折的小船,说让他帮着分线,其实就是要他在旁边看着,男人就算手再灵活也不会摆弄针线这些东西,更何况薛明睿是那种充满了阳刚之气,身经百战的男子,小小的绣花针会让他头疼。
不是让他去打听夏家大爷的人品,而是要他打听皇上对夏家的态度,薛明睿没有诧异,抬起头笑着看容华,“荣川一直在注意着,我在家休养这段日子应该就会有结果。”
可怜钱氏,还觉得容华是个好人。
钱氏惊讶地看向任静初,眼睛中都是感激的神色,“只要不出错漏我就知足了,从前娘管家的时候,可比我要好呢。”
薛明睿微蹙起眉头,容华伸手去拉薛明睿的袖子,“在宫里晕倒是我装出来的,这段日子我觉得舒服多了,就好像和没有身孕时一样,”说着脸红起来,“长兴侯府离我们府也不远,我过去看看也没什么,侯爷就放心吧!大不了我多带几个人去。”
任静初握紧了手里的帕子,抬起头继续鼓动钱氏,“大嫂将府里的事安排得这样妥当,谁若是挑出毛病,我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你说说,要我怎么办才好?东西都准备好了,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别人将酒楼盘了去。”
任静初拉过钱氏,“大嫂,早就说让你拿出本钱和我一起做生意,光是靠老夫人能怎么样?老夫人年纪不小了,这个家早晚要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别人也有了孩子,润哥算得上什么?怎么去和别人争?”
府里的嬷嬷让她要好好休养,一开始她倒是觉得疲倦,一日总要多睡一次躺在床上也就罢了,可是最近几天这种感觉没有了,在屋里也就憋闷起来,薛明睿能这样说倒是合了她的心意,她只是担心……“可是侯爷的腿。”
能为身边丫鬟考虑这样周到的人不多,跟在容华身边也是她们的福气。
任静初恨铁不成钢,“大嫂,你真是。有句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着将薛二太太和她说的店铺的事说了清楚。
钱氏半晌才唯唯诺诺地道:“不怕你听了笑话,我和你们不一样,都靠府里才能度日,出去哪里行,我还有润哥呢。没有老夫人和薛家,我们润哥也不能过得这样好。”
钱氏被任静初生硬的语调吓了一跳,笑容也僵在脸上,“哪有自己给自己办宴席的,再说容华有了身子也不便操劳,否则家里的事容华比我办得更妥当。”
薛明睿看看腿,嘴角带着藐然的笑意,“这点故意摔出来的伤,还不至于能左右我。”
任静初这下听明白了,钱氏根本不是留恋薛老夫人,而是钱氏手里没有钱。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容华点点头,“是继室,”说着停下手,“我倒不是觉得隆家条件好,只是……隆正平看上春尧,应该和春尧的性子有关系。”容华将那天春尧当着她和隆正平的面说再也不找亲生父母的事说给薛明睿听了,“若是果然是这样,就算是继室也没什么不行,我再问问春尧的意思……”
任静初热络地拉起钱氏的手,“大嫂快别这样说,从前娘掌家就不说了,现在既然落在了小辈身上,长幼有序,大嫂是首当其冲的。”
钱氏放在矮桌上的纸张还没来得及收,任静初坐下的时候一眼看了过去,见钱氏没有阻止的意思,任静初又看了几眼,这才抬起头来问:“大嫂,这是什么?”
钱氏脸上一阵慌张,“快别这样说,都说长子嫡孙,咱们家是二房,哪来的长孙之说,论长孙,容华生下的才是,咱们家就是没有分家,这才没分清楚。”
容华点点头,“长兴侯夫人请娘过去聚聚,我也想跟着娘一起过去。”薛明睿从外面打听,她可以从里面试探,这样好的机会不能就错过了。
春尧将针线拿进来,容华自己分线就让丫鬟都退了下去,薛明睿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线放在笸箩里,容华熟练地将线挑出来。
任静初道:“那都是老皇历的,咱们家还有多少没有成亲的叔叔,怎么可能娶了妻都在一起住,分家那是早晚的事。”
现在薛家不止有一个长辈,光是晨昏定省就要去好几处,一大家子人总是挤在老夫人房里吃饭,老老少少乱作一团,又要照顾这个,又要堤防那个,哪里有心情吃饭。再这样下去老夫人屋里都要坐不下人了,这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分家。祖母说的好,翅膀硬了一个个都要飞走的,薛家子弟难不成都是耗在薛老夫人身边的软骨头?钱氏在人前处处软弱,竟然还不愿意分家?
钱氏缩了缩手,整个人更加谨慎起来,脸上是有苦难言的表情。
钱氏道:“你才嫁进来还不知晓,容华是真的有心思,家里出了几次事都好在有容华,别说老夫人,连我都喜欢她。”
“那好,”容华抬起下颌来笑了,“妾身也投桃报李,侯爷帮妾身分线,妾身给侯爷做双袜子,过段日子天冷了好穿起来。”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任静初就去了钱氏屋里,和钱氏坐在暖阁里说话。
薛明睿半晌松开眉毛,扬起细长的眼睛,目光坚韧微微一闪便收敛住,“我在长兴侯府外等你。”
任静初看劝慰不成,负气道:“你想平安别人未必这样想,不说别的,我要开酒楼又碍着谁了,娘也瞻前顾后怕长房的人反对,眼见好好的一桩生意就要没有了,我心里更是不甘心。”
钱氏低着头娴静地笑起来,“我毕竟见识少,不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