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房里的戴姨娘怎么样?”
春尧收拾了笸箩刚准备进屋,抬起头就看到了四太太。
钱氏好不容易拿了钥匙暂时理家,怎么会在表面上被人拿了错处。任静初并不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第一次薛家和任家施米的时候,大家就都知晓了。任静初手里有银子,又一点不吝啬,这样的金主实在不多。
能得来今天这样惬意的日子不容易,尤其是皇位争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任谁都会倾尽全力,这京里不知道有多少宗亲、勋贵要被卷进去,只要不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就是敌人。
容华吃了一块点心,锦秀和春尧对视一眼,春尧拿着笸箩去门外坐了,锦秀这才上前道:“三奶奶要在外面开酒楼,拉了二太太和大奶奶一起凑钱,还向府里打听少夫人管的那两个庄子如何。”
刚从娘家回来就有了主意,任静初不是那种头脑敏捷的人,开酒楼生意的事八成是任家给出的主意。既然出了这样的主意,这笔买卖必定稳赚不赔。
她除了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要避开任家的意思。毕竟目前看来任家似是偏着庄亲王这边,凡事没弄清楚之前,她最好和任家保持一定的距离。自从上次安亲王命人破门而入后,她就更加了一份谨慎,南院的环境好,又有小门通出去,让人悄悄来回话也方便。
“是在大奶奶生了润哥之后。”
容华接过手帕,抬起头看着四太太,“有没有消息?”
锦秀道:“春尧姐想出来的法子,怕少夫人吃腻了,干脆在外面下工夫,”说着还振振有词,“整整十二块,算得上是十二花仙了……”
钱氏这样照顾任静初,是真情还是假意,就看会不会迫不及待地从任静初手里取钱财。
容华看向矮桌上雕着的荷花纹,老夫人叫她过去说话,是想要提醒她华妃的事,其实她也并不敢大意,主动要求搬到南院来,老夫人应该知晓她真正用意吧,否则也不会在这时候提起修葺院子的事。
巳时进的宫,未时末才从宫里出来,就算逢节日接见外命妇也不过如此,赵大太太还真在宫里坐了不少时候。
这样的巧合,之前就没有半点的准备?连廖氏都知道,刚进门这几个月极容易有身孕。
不是钱氏的做法有问题,只是让她觉得钱氏次次都做得恰到好处。她进门之后二太太处处提防着她,生怕她抢走了持家大权,结果到头来她却怀了身孕,管家的事就落在了钱氏头上。
赵家自从搬离义承侯府,遣走了不少奴仆,门房也不如往昔那么严紧,从宫里回来却又掣手掣脚起来,不这样小心谨慎还好,一下子这样起来,赵家人可能没有察觉,却在间接地告诉别人,赵大太太这次入宫一定从华妃口中得知了什么消息。
不是她多心,她还是喜欢信得过的人出去采买。
容华微微一笑,“这倒不碍事,只要不是做好的东西,一般不会有问题。”说着顿了顿,“下次告诉大奶奶遣来的人,补品就不用再送了,我胃口不好,那些东西也吃不下。”
薛二太太和任家结下这门亲,还不是为的有今天的局面,面对这样一大笔收益,恐怕连训斥媳妇都会草草带过了。任家怕任静初在薛家受苦,真是煞费苦心。容华目光一闪,“大奶奶也答应了?”
对钱氏只能仔细从旁边看着,聪明人不会让人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想要达到目的却又能事事周全,至少她现在看来钱氏是这样的人。钱氏娘家不得靠,薛明柏的俸禄又不高,银子对钱氏来说很重要。
锦秀道:“听说是昨日。”
锦秀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莫说她早就知会人留意二房,就算她没有刻意打听……这种大事也会传得满府皆是,尤其是三太太早就有了一脑子的生意经,怎么能不想尽办法从二房那里听消息,也好分一杯羹。所以,打听出来的拿不准,就真的是拿不准了。钱氏必定是说过拒绝的话,但是任静初那里不一定会坚决表态。表面上钱氏不会拿一分钱,可是并不代表任静初就不会想方设法地让薛明柏和钱氏得了便宜。容华看向袖口的暗绣,凡事不能看表面,要仔细体会才能周全。
薛明睿不是一心看上钱财的人,那些来钱的渠道恐不及任家人一个小指头。容华想起那件金缕衣来,脸上不自主地露出笑意,宽宽大大的金缕衣明明是要给男人上阵打仗时护身用的,薛明睿看了金缕衣第一时间想到她来。
四太太拉着容华说了几句家常,将袖子里的帕子掏出来递给容华,“隆正平回来了。”
容华睁大了眼睛,瘟病?
“珑真是什么时候做的通房?”
锦秀道:“还不是那个样子,到处打听生子的方子,大爷经常去她那里却不见她有什么动静,昨日又找了个姑子要在送子娘娘前供香火呢,”说到这里锦秀皱起眉头,“因这个,府里人人都说,大奶奶太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