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又问三叔陶正川,“三叔准备考恩科吗?”
廖氏道:“我认识一个郎中,专会看这种脉的,吃两剂药说不定就能好了。”
容华明白廖氏的意思,想要考中就免不了也和别人一样去拜恩师……
廖氏脸上一闪尴尬,“是准备考,又怕再落第,你三叔还没有拿定主意。”今年的恩科开得急,老爷刚在秋闱上失了利,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有勇气试恩科,特别是……“你三叔有一个相识的,平日里读书不如你三叔,这次倒是中了。”
廖氏听得这话,脸上一闪羞愧。
薛明霭茫然地看着任静初。
廖氏叹口气,“昨日我和你三叔父回去一趟,你母亲的病有了些起色,家里的事舅太太帮着打理了几日,现在也不管了。我听说,牙婆进府带了些下人去……你父亲再不回来恐怕家里就支持不住了。”
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容华立即扯开了话题,“三婶有没有回陶家去?”
容华微微一笑,她身边的嬷嬷提醒过她,让她在陶氏一族里找个百岁老人,做件百福衣讨个彩头,她还没来得及让人去问,廖氏就将衣服送了来。
孟家早就知道只有靠拜恩师才能考中举人?
廖氏笑弯了眼睛,“那自然好。”
任静初听得这话更是止不住眼泪,“女儿在薛家无依无靠,母亲不知道女儿受了多少委屈。”
拜恩师?
容华抿嘴笑了,“三婶也是这个月才胖起来的。”
容华仔细一想,不光是廖氏,薛夫人也很少提起娘家,更鲜有回去。
孟春之从义学中出来,孟大太太和娘家几乎断绝了往来,应该不是打了一架这样简单,后来孟大太太想方设法想要让孟春之中举,除了为了孟春之的前程,也是要和娘家赌气吧!
任夫人道:“这些都好说,等过些日子,你想回来我再让人去接你。”
廖氏也笑了,“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
容华道:“薛家和咱们陶家不一样,”勋贵之家不能通过科举入仕,“我在家里没听谁说过科举上的事,只能等候爷回来问一问。”
薛明霭转头看看窗外,若有所思地道:“京城里的酒楼已经不少了。”
她也想过,可是屋里的嬷嬷都说身上有孕尽可能少吃药,也许过几个月就好了。现在小厨房饭菜也送得勤,每日里多吃两顿身上就会舒服得多,也不是不能忍耐,容华道:“过段时候还不好,再去问三婶寻那郎中。”
廖氏道:“六姑爷读书比你三叔还好些,这次也没有中。”
廖氏叹口气,“我也这样劝老爷,只是老爷这次……”顿了顿才下定决心说出口,“老爷说,只有拜了恩师的,这才能考中。老爷暗地里托人打听了几次,都是这样的说法,老爷就泄了气。”
容华抬起头问廖氏,“三婶有没有回娘家问问。”廖氏的父亲毕竟是翰林院侍讲,说不定会听到什么话。
任静初道:“并不是人人开酒楼都能好的,我让哥哥帮我请几个有名的才子进去住,自然就有人奔着声名去了。等到那些才子中了举,酒楼的生意也就不用愁了。”
有娘家撑腰,还怕薛明霭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廖氏低下头笑笑,“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廖家十分看重男丁,嫁出去的女儿通常不会管的。”
容华劝道:“说不定三叔能在恩科上考中。”
容华点点头,她是肯定要回去的,至少她要让大太太知道,谁才是彻彻底底的中山狼。
……
研华嫁去孟家之前,族里人就说孟春之有才气,难不成倒是真的?
廖氏穿着绿色石榴花褙子,下面是杏红牡丹花罗裙,大概是衣服宽大,虽然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却仍旧看不出来。廖氏进了屋,容华笑着迎了出来,两个人到侧室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