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是有意要给薛家做主,还是想提醒她什么?
留着安亲王爷一口气力就是要他在御前争辩。
容华刚梦见行到山巅,被这几声呼喊惊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踩空了从山上掉了下来,挣扎着,脚猛地一蹬,睁开眼睛醒过来。
张公公忙将册子呈给皇帝过目。
薛明睿出了宫,身边的小厮忙上前道:“少夫人进宫了。”
薛明睿从大殿里出来,荣川忙迎上来,两个人走到僻静处,荣川才开口问:“皇上怎么说?”
张公公只跪下不停地磕头。
“你府里的幕僚就没给你出过谋反的主意?你是想要弑君杀父还是要威逼朕让位给你?”
太医?
皇帝不再说话转身从侧门走出大殿。
想来想去,应该是皇上有意知晓实情,所以才会让太后唤她去问话,毕竟那晚的情形只有一直在府里的她最清楚。
容华从软榻上起来,锦秀几个人已经打了水,红玉取了诰命服,让冯大媳妇过来梳头。容华坐在凳子上,经过刚才的噩梦,双脚仍旧有些发软,抬头看向镜子里。
就算是砧板上的鱼也要做最后的挣扎,安亲王爷怎么也能在御前辩上几句。
锦秀听得声音也急忙进了屋,只见容华镇定下来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做了噩梦。”
旁边的春尧吓了一跳,急忙道:“都是奴婢不好,惊了少夫人。”
容华进了大殿向皇太后行了礼。
春尧道:“宫里来了内侍催得急,说是召少夫人入宫。”
春尧明白容华的意思,“是李妈妈来传的话。”
皇帝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扬手将手里的册子砸在安亲王头上。
容华喝了茶淡淡一笑,钱氏为什么现在接下这个重担,到底是真心要帮忙,还是有意从中获益,至少现在她不愿意去想,她现在浑身乏力,只想要安安静静睡一会儿,休养些气力,容华站起身去了内室。
容华微微一笑,“刚才睡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说着顿了顿,“烦劳李妈妈去说一声,我这就好了。”
安亲王爷喘着气,“是……是……庄亲王……父皇不在京里……朝政全由他一个人把持……朝中文武谁不听他的……他害儿臣……易如反掌……父皇不信……随便叫来朝官问……谁敢说他半句坏话……他又贤又仁的名声遍朝野,宫里的事……有儿臣们不知晓的……岂有他不知晓的道理……八弟没了,他立即就查了……义承侯赵信……的罪……哪里有这样凑巧的事……”安亲王爷胸口痛得几乎难以继续,“儿臣猜测……他定是早就知晓八弟的病情……放任不管就是要利用八弟的事来做文章……儿臣的事也是如此……早就被他布置好了……”
安亲王爷再也说不出话来。
薛明睿微微抬起头看着帝王之家的父子俩,皇上铁青着脸心如磐石,安亲王爷嘴唇苍白,在大殿里抖成一团。
容华被内侍带着向皇太后宫里去。
张公公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内侍,“还等什么,快去请御医。”
听得这话,皇上绣着金龙的袖口微微颤抖,眼睛深谙了几分,里面似有滚滚黑云压了过来,用极其冰冷的声音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你推荐给我的道士也是别人提前安排好的?那道士说的好,朕的儿子里只有一条真龙,”说着恶狠狠地看向安亲王爷,“这句话他倒是说对了,朕百年之后这皇位必然要传给其中一个儿子,但是不管那条真龙是谁,都不会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皇太后笑着道:“快起来吧。”赐了座又让宫人端茶上来。
每次去皇太后宫里,皇太后都很少说话,都说圣意难测,皇太后又何尝不是,她生怕走错一步,连累的是整个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