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叹口气道:“皇上回京了,京里总算是太平了。”
内侍见薛明睿安排周到,脸上又露出笑容来,“那咱家就先行一步。”
等到内侍走了,荣川急着上前,“三哥怎么不和内侍一起进宫?”安亲王这一伤非同小可,越早解释越好。
钱氏也抿嘴微微笑了,目光中带着一丝的关切,“听说弟妹这两日忙得身子弱,一会儿我让人煲了补气血的汤给弟妹送去。”
几个乌木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手写的册子,箱子旁边的侍卫、清客都十分的慌张。那参领不敢怠慢,让人将箱子抬下来。
荣川带着人上前去,安亲王爷满脸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进了老夫人的屋子,薛夫人服侍老夫人将药喝了,薛亦双已经扶着薛亦娟上前来。
薛明睿道:“微臣不敢裁夺,还是请公公先过目。”说着看向身边的参领,那参领忙将乌木箱子抬了过来。
屋子里的众人都看向外面,薛二太太被官兵抓走的事众人都已经知晓,又听得薛二太太哭得哽咽难过,知道她是受了委屈。
薛明睿派回府里报信的人才走,庄子上来人道:“老夫人、夫人要回府来。”
不一会儿御医进府查看安亲王爷的伤势,御医从内室里出来与内侍道:“王爷身上不是小伤,一时半刻恐是不能见好了。即便仔细调养,非一年半载也难痊愈了。”
下人准备好了软舆,容华上前要去搀扶老夫人。
皇上没有知会京里的任何人就从陪都忽然回到京城,就是对安亲王的事已经了如指掌,安亲王爷受了伤,内侍仍旧传旨召见安亲王爷进宫,皇上和安亲王之间还有多少父子之情再明显不过。让内侍将百官密档呈给圣上看,又命参领跟着内侍入宫,在皇上面前禀明他是为了百官密档才和王府侍卫起了冲突受了伤,安亲王爷跌下亭子皆是因此。再说……薛明睿看一眼荣川,“安亲王爷掉下亭子这件事不用任何人解释,皇上想必早就知道了。”他就是要让这一切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老夫人……”院子里传来薛二太太悲悲戚戚的呼喊,“老夫人……”
薛明睿看向亭子下的下属,“快救王爷。”
薛明睿谦逊地向内侍商量,“公公看,这些东西要不要就呈给圣上过目。”
亭子上的众人都傻了眼,还是薛明睿先反应过来急忙伸手去抓安亲王爷,转身的功夫却已经晚了,安亲王爷重重摔在台阶上,滚落下来。
钱氏的表情自然,不刻意掩盖任何情绪,更不做作,一心一意为她着想,想要尽量帮上她的忙。
小内侍道:“张公公只是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老夫人将薛二太太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只见薛二太太脂粉不施,钗钏未戴,耳朵嘴角都有血痕,看起来好不可怜,“让你跟着我们薛家受了委屈。”
下面的人听了这话立即领命而去。
老夫人用手拍抚着两个孙女,“好了,好了,总算是没事了。”
薛明睿道:“劳烦公公了。”说着看向旁边的参领,“护送公公回宫。”
等到小内侍退下,薛明睿看一眼荣川,淡淡地道:“烧了。”
薛亦娟扑到老夫人怀里就痛哭出声,薛亦双也在旁边抹泪。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皇上早就应该有所察觉,安亲王世子也到了御前,岂有不提之理?皇上这几日已经有了打算,这百官密档不能入宫。
安亲王爷伤成这样,王府里的侍卫没有人指挥,顿时都丢掉兵器站在一旁。薛明睿看看身边的参领,那参领立即领会带着人上了岁岁平安亭。
薛明睿淡淡地道:“亭子上那么多侍卫,我一时应付不过来,这才受了伤……”
薛二太太进了屋和薛亦娟一样扑到老夫人身边,“没想到还能再见娘一面,那些官兵差点就将我杀了。”
荣川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上前,安亲王爷已经滚落在众人脚下。
李妈妈也道:“少夫人就听老夫人吧,这里还有奴婢们呢。”
薛明睿道:“公公有没有什么交代?”
荣川笑了笑,也该让那些眼线回去报信了。
容华大方地看向钱氏,“再这样说下去我就要无地自容了。”
要不是薛明睿平日里提醒她目前的朝局,要不是在陶家经历了陶正安的事让她警惕起来,要不是时时防备瑶华盯着常宁伯家,要不是苏长久出事之后有老夫人和她在一起分析局面,要不是外面的官兵实在太迫切了些,让她看出些端倪来。任意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她都可能会掉进这个陷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