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冲一家人更是早就和外面串通好的内鬼。
容华正想着,爆竹声顿起,如同旱地惊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容华刚要让薛亦双先走,二门上的婆子匆匆来道:“那些人越墙过来了,男人都四处去找人了,上夜的女人们在一处哭,怕是不中用。”
薛亦娟的手臂不停地冒出血来,薛二太太死死地攥住薛亦娟流血的胳膊和薛亦娟一起缩靠在假山石上。
容华皱起眉头看那婆子,“你下去与那些上夜的说了,上夜的婆子不尽职让人进了二门,将来也要锁起来一起问罪,若是能尽心尽力,不但保全了上上下下的名声,将来也必然肯受重用。再说毕竟是官府拿人,又不是强人,必然不敢伤人,便是谁因此被累及还有薛家为她做主。”
这边有树木遮挡,更有徐大几个在旁边护着还算安全。眼下这种情形不能冒险让亦双带人去南院。只能想办法先藏起来躲避。
容华不管薛二太太怎么闹,只是安排府里的事,让苏友贵将府里存的爆竹都拿了出来,又打发人去告诉四老爷,“只要听到爆竹声响,就带着老夫人出府去。”
容华正想着,徐大带着人跟了过来。
不一会儿听得有人道:“那个下人被打死了。”
听到个“死”字,薛二太太浑身一抖,薛亦娟更是吓破了胆,紧闭着眼睛不能言语。
薛亦双送走了四太太仍旧回来,执意在容华身边,“嫂子身体不好,我也不能走。现在家里没有旁人,府里只留下嫂子自己……我……”薛亦双低下头,“我也不放心。”说着用冰凉的手去安慰容华。
薛二太太平日里想尽办法要将薛明睿的爵位谋到手,这次真正沾到了这爵位的光。
早有预谋对付薛家,不会轻易就放弃。
薛二太太急忙道:“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安国公夫人。”
除了她训斥过舂烟几句,少夫人可是一点都没亏待过这个孩子……
先是周冲,后是周冲的女儿,不可能就是个简单的巧合。
听得这话薛二太太心中油然生出一丝希望忙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得灯光在她脸上晃了晃,“穿金戴银的,这年龄大概就是安国公夫人。”
容华道:“府里还有下人在,实在不行我让人放了爆竹就走。”今天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没有什么侥幸。若不是三老爷被仙人跳,三房也不会想离开京城暂时躲避闲言碎语,老夫人也没有那么痛快就答应二叔父带着三房一起去陪都,这些事总算是串在了一起。
薛二太太和九小姐被发现了,说不定那些人会找到南院去,也不知道四叔父有没有将老夫人送出府。
容华微微思量,看向殷婆子,“最近的下人房在哪里,我们去那边。”
容华点点头,拉起薛亦双,“我们沿着小路快些过去。”
舂烟年纪不大,看到官府的人难免乱了方寸。
发泄了一会儿二太太也镇定下来,开始思量今日之事,这戏才算散出。
进了屋容华便吩咐婆子,“找两身我和五小姐能穿的衣服出来。”
容华叫来薛亦双,让薛亦双陪着薛亦宛和薛明哲去南院,又恐薛明哲乱跑,特意多安排了几个下人跟着。
身边的灯光又亮起来,薛二太太抬起头一眼看到了舂烟。
舂烟被少夫人留在院子里之后,她们对舂烟也是十分照顾,本该是粗使丫头烧水的活计,却不让她来做,少夫人还让红玉教舂烟针线,就是看舂烟个子小手指长,说不定将来能接替红玉。
薛二太太想及房里的物件,再听着外面说敲门的声音,身边的一个个都不肯回去,越发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揪过一个打了过去,一时之间闹得鸡飞狗跳。
薛二太太出乎意料地睁大眼睛,胸口似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眼睛一翻几乎晕死过去。感觉到有人狠狠地将她拉扯起来,她这才喘过气大声道:“这小蹄子胡说,我不是安国公夫人,我是二太太闽氏,我夫君是……”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嘴里一咸,不知道被塞了什么,呜咽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孩子是她想了办法让容华选进府的,她爹周冲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在府里偷拿东西出去变卖,只要有了银钱便在外面做尽坏事,她也是听身边管事的提起才知晓。容华才嫁进薛家,身边又没人提醒,自然不知周冲为人,她是有意让容华在周冲身上栽了跟头,等到舂烟这丫头被容华选进了薛家,她自然想办法让舂烟“偷”了东西。若是容华袒护舂烟,她再将周冲在外胡作非为的事揭出来。
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不远处有铁器撞击的声音。旁边的小丫鬟吓得掉了灯笼,木槿拉起薛亦双忙退回来。
灯光处突然走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婆子,见到容华扑跪在地上,哑声道:“不好了,二太太、九小姐被官兵抓了,少夫人快让人去救救二太太吧。”
木槿虽然不想走这时候却不敢反驳,只得跟着薛亦双去了。
殷婆子道:“奴婢出去遇见了徐大,徐大说周冲领着官兵四处找少夫人,被他打死在那里。”
官兵哪里听薛亦娟说话,又伸手来抓薛亦娟,手刚伸出去后脖颈上一痛,眼前一黑顿时倒在地上。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有人道;“丫头来了,快来认一认。”
容华心里一惊。
那舂烟重重地点了点头。
容华吩咐木槿,“陪着五小姐去南院。”
徐大领着人下去,容华拉起亦双,“快去南院跟四叔父说,府里进人了,让四叔父将老夫人送出府去。”
这样大的事,陶容华这次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