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走熟的路如今也不分南北,只狂奔了过去,看到人群便躲了,生怕再是官兵。
外面的婆子之间浓烟从里面冒出来,也顾不得其他,拿了水进屋去瞧。
不止是薛亦娟,她和薛亦双说不定也会被官兵带走。
瑶华接过湘竹手里的茶递给任延凤。
任延凤下意识地侧头看去,宫灯落在地上,火苗烧破灯罩,顺着幔帐“噌”地一下烧了起来。
那婆子道:“就抬过来了。”
另一个婆子道:“还是回了少夫人,看少夫人有什么办法。”
薛亦娟胳膊上的刀伤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出来,如今一动溅得满身尽是,血人一般,现在看清楚身边的是任妈妈,睁大了眼睛想哭,还没等哭出来就昏死过去。
飞在花间的双蝶和那同舟共济的小船一样。
谋反大罪,薛明睿担不起,薛家担不起,她更担不起。
薛亦娟流了那么多的血,又惊骇成这般,现在躺在炕上出了一头冷汗。容华皱起眉头,这样下去恐是要不好。
刚才她忽然晕过去,将这几个丫头吓坏了,生怕再有什么闪失,下人房里也没有别的,能喝到糖水已经是好的了。
任延凤顾不得去看只去拉扯眼前的佳人,半晌火光冲起,外面未离开的翡翠这才顾不得其他大声喊起来,“失火了。”
薛亦双一脸担忧,拉起容华的手,“嫂子,接下来怎么办才好,那些官兵会走吗?”
瑶华想要喊出声却怕被人看到狼狈的模样,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用尽全力反抗,“世子爷……世子爷……求求你……”说话间胸前一凉,任延凤伸出手握了上去,瑶华一瞬间羞愤难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几欲推开任延凤,却还没脱身就又被拉了回去,瑶华慌乱之中伸手想要抓住什么,手指一合果然碰到了个物件,瑶华还没来得及去看手里,任延凤又欺身上来,一拉一扯间,瑶华只觉得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薛亦娟仿佛听不见般仍旧不停地往前跑去。
换做薛明睿也是这样,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众婆子七手八脚地将薛亦娟抬放在通炕上,容华过去看薛亦娟的伤口,任妈妈只是用撕下来的布条简单给薛亦娟包扎了一番,容华松开布条也是吓了一跳,入眼处血肉模糊,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任延凤早已醉了大半,哪里能听得这种话。
容华和薛亦双都喝了水,外面的婆子才来道:“九小姐找到了,只是血流了一身,恐怕是不中用了。”
如今的情形彻底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被那些人带出薛家,不能因为她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
瑶华也没想到任延凤会这般,心一慌整个人瘫软在那里,任延凤又凑过去,瑶华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拉扯任延凤的手,却哪里比得上他的力气,只觉得整个人被任延凤压制在身下一时动弹不得。
“薛家那边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道你八妹妹会不会出事。”任延凤边说话边将手放在瑶华腰间,手指慢慢地向上移,趁着瑶华不注意顺着衣襟儿滑了进去。
锦秀只找来普通的跌打药,原本住在这屋里的婆子道:“小伤经常用的,这样的伤也不知管不管用。”
翡翠正端了醒酒汤进屋,见到这种情形脸不由地一红,怔愣在那里。
容华吩咐锦秀,“快去找找有没有止血的药。”
薛亦娟怔愣在那里动弹不得,忽听打倒官兵的下人大喊,“九小姐快走。”脑袋顿时“嗡”地开了花,哪里还能想别的,爬起来拼命地向前跑。
容华向薛亦双点点头。她第一次来薛府的时候,就是薛亦娟、薛亦静在旁边嘲笑薛亦宛和几位小姐一起玩叶子牌,薛亦娟年纪不大,平日里又被二太太宠着,有些骄纵,难免心直口快,现在是担心母亲又刚醒过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这才张嘴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不一定是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了,已经让下人去找二婶,若是有了消息一定会想办法,你受了伤,好好歇着要紧。”
薛亦娟这才安下心来,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