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闭上眼睛长长吸口气,“只是为了抓一个下人,哪里用得着带那么多人,”说着看向容华,“你说顺天府尹和明睿的关系很好?”
“二婶安心,咱们家唆使下人杀了张员外有什么好处?这和买地没有一点的关联,若是我们有意让苏长久杀张员外,又怎么会到处去找苏长久,再说在赌坊那种地方杀人……苏长久先输了银子后杀人,这两件事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处。咱们勋贵之家府里本就规矩大,从来没有下人在外面犯过案子,没有前例又怎么能妄下定论。再说张家的几百亩地,我已经问过府里管事的,老夫人之前看上的泉眼,咱们家已经买了类似的庄子,”说着顿了顿,“就是二婶管着的其中一处。”
李妈妈会意却不去拿,“老夫人,御医嘱咐过,这种药只能吃一次。”
余管事道:“死的确实是张潮宗,也是顺天府过问的,小的也去打听了一下,顺天府尹蒋大人今日似是不在衙门,接下这桩案子的是一位新到的治中,应该也是这位治中带人来的府里。”
“咱们府里还修了温泉河,也是老夫人看上那泉眼之后的事。这些年老夫人都很少到庄子上去住,我们家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去谋张员外的地。”
不管是谁要动手,一旦薛家被卷进去都会成为牺牲品,加之有以前宣王的事,皇上说不定就会……老夫人心里一紧,整个身体顿时脱了力。这些日子她本就身体不适,偏偏在这时候出了这种事。
容华将老夫人扶着躺下来,老夫人看着床边矮桌上的药丸。
容华见薛老夫人的脸色渐渐好转这才松口气,“二婶放心,若是有什么事,苏长久是我院子里的,明日我会让人去问清楚。”
薛二太太忙上前道:“娘的身体……”
老夫人道:“只是一时的气闷,之前又不是没有过,不用大惊小怪,吃了药也就好了,你们都围在这里我也不得休息。”
陶容华在她面前不过是个小辈,却摆出一步也不肯退让的架势,还真的当她是武穆侯夫人就不将长辈看在眼里。
薛二太太像是一下子被提醒,“在家里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衙门里的人能听你说这些?张家可是有证据才找上门的。”
屋子里的众人都安稳下来,钱氏忽然想起府外有衙门的人,“可是衙门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余管事上前行了礼慌忙说起外面的情形,“府外有不少的官兵,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官兵开始还点了火把,我正要数有多少人,领头的从府里出来却让人将火把灭了。我也就没看清楚,又怕从府里进来会被人看见,干脆就走了远路绕了回来。”
一个小小的治中竟然带了这么多人。
老夫人冷冷地道:“一个治中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权利,就算是顺天府尹也不敢这般。”
容华站起身刚要离开,老夫人道:“苏长久是你院子里的,你也留下来。”
老夫人道:“打听出来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不大说话的人,说起话来竟然这样巧舌如簧,薛二太太咬牙看向容华,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语来反驳她。
容华道:“老夫人放心,二门和后门我都交代了人过去。”
看样子是有人耐不住动手了,却为什么现在针对起薛家来?老夫人脑海里忽然冒出两个字——兵权,是因为明睿手里有兵权。
李妈妈忙上前道:“回来了,走的是南边的小院。”
薛崇杰道:“大门天黑就关了,儿子也怕有什么事,找了几个下人去门前守着。”
薛崇杰只道:“我去回了衙门的人,让他们明日再来。”
薛二太太被这几句话一激,胸口又狂跳了一阵,冷笑挂在脸上,“笑话,照你这样一说,官差还成了强盗不成?既然你这样强词夺理,何不出去与衙门里的人说清楚。苏长久总是你院子里的下人,张家的田地又是你管的庄子旁边的,细算起来处处和你有关。”
容华抬起头来,“这样大的罪名总要等到过了堂有了证人之后才能下定论。”而今衙门带张家人上门,还要搜查府里的下人房,实在是儿戏。
“庄亲王昨天进宫处理政事到现在都没有回府,庄亲王府门前倒是多了不少的侍卫。”
容华走到床边去拉老夫人的手,又看了李妈妈一眼,李妈妈点点头,容华这才和李妈妈一起解开老夫人穿在外面的衣服,等到薛二太太话音一落,容华开口道:“还是先让御医来看看老夫人。”
众人退了下去,容华又端来水服侍老夫人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