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急得站起身,“明睿也不在家里,真的有事那可怎么得了,不如让人出去给明睿捎个信……”
顾妈妈道:“死的是一个叫张潮宗的员外,家里有几百亩良田,正好就在咱们庄子旁边,”说着看向薛夫人,“咱们和张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少夫人不知道,夫人大概也不记得了。”
容华让顾妈妈坐下来将话说清楚。
薛二太太说到这里,薛夫人忽然想起那道士说血光之灾如何破解的话来。那道士说的也正是这个意思,凡事皆要顺其意,不可顽抗,才无大失,此劫破矣,于是抬起头来道:“二弟妹说的也对,总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家袒护下人。”
薛崇杰一时被说愣了。
四太太脸沉下来,“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薛明睿奉密旨迎驾哪里能随便返转,容华忙劝慰薛夫人,“娘也别急,不论是告我们指使下人杀人,还是夺人田地都要有证据才是,如今张家的田亩还在张家人手里,苏长久又还没有找到,一没犯人二没过堂,还能就这样妄判了不成?被人诬告的又不止我们一家,总能查个清楚。”毕竟是告勋贵之家强买土地又指使下人杀了人,这样大的案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出结果的。
是老夫人不舒服?牛婆子只是张开了嘴还没问出口,容华已经道:“先将御医叫过来,毕竟这几日老夫人身子不适。”
牛婆子道:“苏长久家的还在外面呢。”
几个人说罢向老夫人院子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只听屋子里一阵乱喊,“老夫人,老夫人……快,快去拿药来。”
“那天过后,老夫人又遣人去张家说了好几次,不管是用银子还是以地换地我们家都同意的,那张家却不答应,这件事只好就搁置下来,没想到今天会被提起来。”
容华见薛夫人不说话,便问顾妈妈,“衙门里的人为什么认定是我们指使人去杀的张潮宗。”
四太太微微一怔,“苏长久并不在府里啊。”
顾妈妈摇摇头,“应该还不知道,四老爷和衙门的人没说完话。”
薛崇杰僵着脸,“我也是说要禀告母亲这才脱了身。”说着看了四太太一眼,“容华呢?”
她就是要弄清楚,这个案子究竟是谁在说话。
顾妈妈喝了茶这才稳下心神来,“四老爷在和衙门的人说,奴婢原本没有过去听,可觉得时间不短了,四老爷还没出来,这才过去……”
四太太立即迎上去,“怎么样?”
容华回了自己的屋子,叫来牛婆子问情形。
容华点点头,“外面还有四叔父呢,衙门的人不会轻易进府。”
这时候岂能有半点的马虎?容华忙道:“娘,莫说朝廷给的试种种子我早已经吩咐人种下了,就算种子没有种完,现在种也未免太迟了,更何况那庄子本是让我暂理的,庄子周围的田地我哪里能随意决定买卖?再说,几百亩田地,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说着看一眼顾妈妈,“顾妈妈刚才说起,我才知道的这个张潮宗。”
薛夫人面无表情,“你说得轻松,衙门的人在前面,我哪能就安下心了。”
牛婆子道:“衙门还拿了苏长久的衣服来辨认。衣服上绣着苏长久的名字。”
薛二太太问薛崇杰,“衙门的人怎么说?”
整件事一下子和她联系起来。
薛崇杰在前面说了好一阵子这才垂头丧气地回到二门里。
薛崇杰坐下之后便开口道:“我也奇怪,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以前就算衙门来人话言话语中也有转圜的余地,今天无论我怎么解释就是要我们家将苏长久交出来。”就像上次衙门的人进府要抓施家人一样。
容华道:“如今我们府里人手少了大半,现在又黑了天,就算有再急的事也要等到明天天亮之后,再作计较。”
顾妈妈也道:“那张家人定是乱说,就算是上次要买地,我们家也没有半点强迫的意思。”
薛夫人这才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薛二太太故意抬高了声音,“话是这样说,衙门肯这样?本来就说我们指使下人杀人,现在又推三阻四,只怕将来说我们故意将下人放走那也是有的,到时候你要怎么去跟衙门解释?”
容华问顾妈妈,“衙门的人进来几个?”
薛二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径直抬起头看容华,“容华,二婶不是说你,用人不当也就罢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你二叔父和明睿都不在家里,老夫人又气成这般……”不给容华反驳的时间,二太太便问薛崇杰,“四弟想没想到法子?”
顾妈妈道:“奴婢也是想了好阵子,才记起来的。老夫人前些年去庄子上的时候,路过张家的田地,见到地里有一个泉眼,就想起来以前咱家庄子里也有这样的泉眼。后来还是庄子上管事的提醒,老夫人这才记起来,张家这几百亩的地,原本就是咱们家的,前几年大老爷没了,家里情况不好,就将这些田亩一起兑了出去,后来银子宽裕将这些地赎回来的时候,其他的地张家都卖了,唯有那几百亩地,张家觉得风水好怎么也不肯卖。”
薛崇杰道:“一定要抓苏长久回衙门问话。”
薛夫人已经惊骇的指尖冰凉,“老夫人那边知道了吗?”
苏长久还是她院子里的下人。
顾妈妈道:“四老爷谨慎,说府里都是女眷,只让领头的带了个人进来说话。”
四太太道:“正等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