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心里一动，只能有一个原因，瑶华半路回常宁伯府的事陶正谦知道了。

众人也就不再挽留。

王氏感激地笑了，因还有件事要与容华商量，就让丫鬟在亭子里摆了垫子，两个人坐下说话。

……

二太太王氏脸上一红，“你二叔父回绝了，一来你父亲仍旧是宗长，二来你二叔父是庶出，恐族里人也不服。”

人算不如天算，大太太算计了一辈子，陶家却败落至此。

老夫人戴着酱色抹额歪靠在软榻上，脸色有些不好，见到容华回来向容华招招手，“快坐过来。”吩咐李妈妈，“去将刚熬好的汤给少夫人端一碗过来。”

容华听了笑道：“这是好事啊。”

薛明睿弯起嘴唇微微笑了。

不知怎么的，本来是一样的宫灯，薛家的看起来却比陶家要明亮得多。王氏上前给薛明睿行了礼，陶正谦和陶正川得了消息也匆忙赶过来。

容华道：“我知道二叔父的意思，理应如此。”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锦秀进亭子里来道：“侯爷来接少夫人了。”

容华站起身跟着薛明睿又去给薛夫人请了安这才回到房里。

半夜里容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陶正谦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却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太太王氏道：“哪里的话，家里人都知道你两边忙着。”

马车驶出胡同，薛明睿将容华仔细看了看，见容华一切安好，才像往日般不经意地问：“怎么样？”

容华道：“听祖母说，二叔父如今是记在祖母名下。”这些话她还是听族里的叔公才提起的，老太太临终前改了族谱，陶正安不再是唯一嫡子，族里人都清楚是因为老太太对陶正安太过失望，“如果父亲获罪，二叔父丁忧在家不离京赴任，接替宗长之位也没什么不对，家里总要有人掌事才对。”

陶正安和大太太到底做过什么事，会让容华这样防备、警惕。在他面前不再掩饰对大太太的态度，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

容华仔细听过去，是高越说话的声音。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的认真。容华点点头，“放心吧，我在家里会很安全。”

王氏道：“族里有长辈要提你二叔父做宗长。”

容华抬起头来看薛明睿。

“大太太病了，御医说恐是好不了。”

陶正谦正色道：“那怎么行，你准备了那么久就是要等今年的秋闱，如今大哥不在，我比你年长，你就要听我的安排。孝敬母亲是理所应当，你还要跟我争不成？”

容华仍旧不放心，“今天晚上我睡在老夫人这里吧！”

几个人商量了老太太的丧事，又将家里安排了一番，天色已经暗下来，陶正谦看看沙漏，嘱咐容华，“天色晚了，府里又乱成一团，还是让人安排马车早点送你回薛家。”

容华连忙起身给薛明睿换衣服。

容华点点头，起身和王氏一起从屋里出来，走过了抄手走廊，二太太王氏瞧着左右没人低声开口道：“你二叔父一向不会说话……”说着顿了顿，“如今老太太没了，你父亲又不在跟前，他是怕老太太身前凄凉。”

薛明睿淡淡地道：“蔡氏一族被告贪墨，其他的也没有凭据。”

二太太王氏没想到容华会支持，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笑意，能接替宗长那是天大的好事，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陶正谦是个实心眼，做了宗长只会一心为族里忙碌，她也不求像大嫂一样荣华富贵，只要能在族人面前抬起头来。

二太太王氏笑了，“瞧我，光顾得拉着你说话，拿着灯笼都忘记时辰不早了。”

薛明睿道：“英亲王带了密奏去陪都，百官密档藏在哪里已经查清楚了，只要有了皇上的旨意就能去取密档。万一皇上的旨意到之前被庄亲王发现，再想别的法子。”

容华起身道：“家里就麻烦二婶了。”

二太太王氏已经猜到丈夫会有这样的决定，老太太虽然只是将庶长子陶正安记在名下，对陶正谦和陶正川来说嫡母就是嫡母，该尽的孝道依旧还是要尽的，更何况陶正谦生母去得早，陶正谦对陶老太太是真心恭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