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四小姐冷笑道：“怎么没有？陶容华连亲姐妹都能下手，将来我嫁过去岂会善罢甘休。”

瑶华进了任夫人的院子，有丫鬟进去禀告，“大奶奶来了。”

瑶华看一眼湘竹，湘竹低下头闭上了嘴，转头伸手拉起任四小姐的手，“听丫头乱说，我只是路过这边，就要回去了。”

任四小姐看看青城、青纱，两个丫头顿时会意，青城支持着下床让青纱搀扶着出了内室。

这样冷淡的态度，就算是有事相求也会知难而退，毕竟还是柔弱的小姑娘，初来夫家，又处处受冷遇，除了隐忍顺从没有别的路可走。

任四小姐看不过撩开内室的帘子进屋。

任夫人有些意外。

任延凤拿掉青纱一子，青纱捏了一颗葡萄送到任延凤嘴里。

瑶华出了月亮门，没有按原路折返，故意走过留香亭，带着湘竹慢慢走过花园来到任延凤的院子外停下脚步。

一声嫂子让瑶华红了脸，忙转头去遮掩脸上的泪痕。

任四小姐见瑶华比前两日似是又瘦了许多，眼睛汪着水，嘴唇也苍白，形销骨立地站在那里，像是一阵风就会吹倒一样，偏还拼命地遮掩，于是皱起眉头道：“到底怎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任夫人站起身，鞋底柔软，稍稍有些大却宽松舒适。

过了一会儿，风有些大，瑶华捂着嘴咳嗽两声。

任延凤道：“我闷在屋里实在没趣，出了院子一定会被父亲打，只能自己找些事做。”

任延凤笑着招手，“快过来坐，我们下一盘。”

……

任四小姐道：“那怎么不进去？”

给任夫人试好了鞋，瑶华就告退出去，任夫人的脸色比开始的时候好了许多。瑶华走过穿堂，转头又看了一眼任夫人的屋子，一心一意为夫家着想，任劳任怨没有半点索求，才是一个媳妇应该做的。

瑶华想了想吩咐湘竹，“还是走抄手走廊过去。”任夫人十分喜欢去世的大奶奶，她这时候要迎合任夫人。

花开季节青石路不轻易打扫，从路上走过花瓣很容易沾在鞋底上，有点人过留香的意境，所以前面的亭子叫留香亭，去世的大奶奶不喜欢走这条路，西院里任延凤纳的几个姨娘倒是喜欢到这里。

任延凤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忙道：“好妹妹，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失言过，再说谁敢有胆子欺负我妹妹。”

瑶华眼圈一红，“就算是怕我进门冲撞了祖母，我也要在门前磕头。祖母最疼爱我，是我让祖母白养了一回，没能在祖母床边尽孝道，再不回去祭拜就是一错再错。”

帘子掀开，瑶华进了屋。

主仆俩正难过，忽然听得脚步声，瑶华抬起头一看，任四小姐穿着淡粉色的纱衣，拿着一把金丝团扇，正惊讶地看着她，“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任夫人有些板不起脸来。

瑶华道：“娘要是觉得太大，我再改小一些。”

任夫人僵的脸微微松开，“也不用那么麻烦，垫双鞋垫刚好。”

任夫人看瑶华挺直脊背又单薄的模样，这门亲事让她一个在家受宠的小姐落得这个地步。对夫家没有要求，现在又要一力承担……昨晚想好要训斥的话又说不出口，不同意她回去像是有意拦着她，“也不是不让你回去……”说着叹口气，“我与爵爷商量商量再说。”

瑶华向任夫人行了礼。

青纱却无可奈何，赌气丢子不玩，任延凤忙笑道：“你想吃我喂给你就是了，不如人却要生气，说起来实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