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这才如梦方醒,原来太太给舅老爷写的信是这个意思。
容华、研华进到屋里吃饭,大太太这边喝了口水又吐了出来,陈妈妈急着要去请郎中,“让郎中过来瞧瞧太太这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喝点水也是存不住。”
现在这个局面,她盼着静妃能出手帮忙。她和陶正安的话让大太太听见,也是要故意激激大太太,让大太太逼着娘家出面帮忙。这样一来,静妃也彻底地卷了进来。
只会想尽办法算计别人,等轮到自己,关键时刻只会找借口退缩。容华脸上不动声色,“一会儿我们去看看母亲。”
陶正安冷笑一声出了门。
现在皇上去了陪都,静妃要见家人就要禀告皇太后,以静妃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去惊扰皇太后,皇上自己也奉行孝道为皇太后修了金塔、寺庙,涉及到孝义静妃不会随便出头。再说静妃如今正怀有身孕,在宫里全凭着皇太后照顾,能顺顺利利诞下皇子是眼下最重要的,其他都会暂时被扔在一边。
陶正安吃痛,整个人阴狠地差点将大太太的手腕折断,看着大太太像溃败的落叶似是没有了半点气息,这才放开手,捂着耳朵气急败坏地道:“你疯了。”
现在只等着舅老爷能来。
族里的婶子们随便吃了些饭又回到孝堂“嘤嘤”地哭起来。
锦秀点头下去。
“宁可花银子风光一些,在外面人看来只会说我们家办得好,我们脸上也有光。”
大太太胸口被陶正安手肘撞上,眼前一黑,昏天混地的疼痛让她手脚顿时没了力气。
研华不会就是来提醒她这点的吧。
研华脸色煞白,“万一有了这样的事,我们这些出嫁的女儿将来在夫家要如何抬头?家里如何也担不起不孝的罪名。”
陶正安瞪大了眼睛阴狠地冷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让族里的长辈来问责你?”
研华在这一片哭声中开口,“若是母亲真被父亲休了,家里又传出这种事,薛家会不会……”说着目光闪烁,“毕竟是勋贵之家规矩多。”越是显贵越在意“忠孝”两个字。
大太太叫住陈妈妈,“不用……大惊……小怪,不过……是口水罢了。”
瑶华不能回陶家却能让人捎信给研华,让研华在她面前提起这些话。
研华松口气不再提别的,点头道:“好。”
身前不风光身后补,老太太那些话只是一面之词,还有人拿着这个去和静妃争辩不成?
大太太一口咬在陶正安的耳朵上,正要再用力,陶正安心里一慌,铆足了劲儿,顾不得别的,一把将大太太重重地推搡开。
哭了大半天,供桌上摆了饭菜,陶府的男男女女才陆续去后面用饭。
大太太只躺在床上倒气,喉咙里满是轰隆声。
容华看看左右这才道:“我也想过去看,可是不能脱身。”
大太太向外伸着脖子等了一会儿,不见任何人进来,这才微阖上眼睛自言自语,“说不定是进宫去了,要来静妃的手谕,”说到这里又改口,“我这样的小事哪里要什么手谕,只要静妃能写‘孝贤’两个字夸夸我,赏我些东西也就行了。”
静妃都已经发了话,还有谁敢反驳?真是这样危难也就过去了,不但太太没事,老爷也会没事。
又一个让她借着薛明睿的脸面去和族人交涉的。
大太太的手臂抬起来又如同枯树一样垂下,刚躺下去,忽然似是听到帘子声响,立即坐了起来,瞪大眼睛认真地看陈妈妈,“快,快,是不是舅太太来了,快让舅太太进来坐。”
研华一怔,说话也没有之前熟练起来,瑶华事先给研华的信毕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容华吩咐锦秀,“大太太那边有了消息就来跟我说。”
容华故意不接口,研华又道:“你去看母亲没有?我去看了,母亲的气色很不好。”
守寡的女人除了行动不便之外,名声上会好一些,若是不再嫁就会被人尊重,被夫家休了的女人会给子女、娘家带来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