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在旁边鼓起了脸颊,“说的是,只要让世子硬气一些,那些脏的污的就泼不到奶奶身上,族里人这样说分明是受了人挑唆。”
只是说了几句话,瑶华鬓角就已经湿润,湘竹拿了迎枕让瑶华靠上去,瑶华闭上了眼睛。
容华抬起头来,老夫人满目怜爱。“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都是为了这个家,那边有亏欠只能慢慢补偿了。”
任延凤见佳人娇弱无力的样子更为心疼,“都是我不好,不是我想出这样的法子,也不会让你连祖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王氏为难地道:“我出来的时候,大伯嘱咐我,让八姑奶奶有个准备,族里的长辈可能会问八姑奶奶的意思。”
瑶华正想着,湘竹撩开帘子道:“世子来了。”
瑶华支起身子要起来,看到门口那双黑白皂靴顿时改了主意,伸手将发髻稍稍做得松软,等到任延凤进了屋,瑶华这才咬着牙起身,没等任延凤说话就支持不住颓然倒下来。
……
瑶华哭泣的声音才渐渐小了。
瑶华抽泣个不停,说话也断断续续起来,“御医看诊说今年是无碍的,不然我怎么也不肯出嫁,祖母真是白疼我一回,也不怪族里人会这样说我。”
谁承想还会被族里的人提出来。
翡翠在一旁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王氏道:“二老太太说,老太太的丧事就照老太太的吩咐,让八姑奶奶回来帮忙办,这样老太太走得也安心。”说着顿了顿,“现在许多决定都牵扯到老太太的丧事,族里长辈的意思是要八姑奶奶旁边听听。”
老夫人说的是陶正安被顾瑛案子牵连的事,当日薛崇义态度咄咄逼人,她已经站明了立场。
真正煽动族人来责怪陶正安、大太太和瑶华的必定是二老太太和三老太太,一部分原因是老太太的遗言,另一部分原因是陶正安占着族里宗长的位置。
容华诧异地道:“我已经是出嫁的女儿……”
容华去老夫人屋里说起老太太的丧事,“今天要封材。”
容华这才开口,“祖母身边有几个丫头和陪房,我想着祖母没了,怎么也要将他们妥善安置了,我陪嫁庄子上还缺人手,能不能就让他们过来,也不用进府办事,只要留在庄子上……”
老夫人微微一笑,“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衬的。”
按照定制她院子里人手一直不够,老夫人答应这样安排再好不过,这也是信任她才同意她在府里安排娘家的人。
瑶华依然哭个不停,巴掌大的俏脸上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老夫人点点头,“那就早些回去吧,晚了不见最后一面总是不好的,别让家里人等急了,”说着担忧地看容华,“御医开的方子用了没有?”
遣去陶家的婆子终于将消息带了回来,瑶华坐在椅子上听着婆子将情形说了一遍,听到后面她的心渐渐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瑶华强压着慌乱,低声问:“母亲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冯立昌家的去请王氏,牛婆子吩咐丫鬟们将拿去陶家的东西装上马车。
瑶华一时也没有了话,只吩咐那婆子,“再回去打听着,有什么新消息就回来禀告。”
世子对外宣称病重,这时候怎么可能站出来替她说话。她刚嫁过来,在这个家里地位岌岌可危,更多的人是站在一旁看她的笑话,有谁能真正为她着想。
陈妈妈这话说得虽然在理,可是祖母请来族里的长辈在旁边佐证,不是旁人一句就能决定什么的,关键是看几位长辈的态度。
锦秀端了茶上来,王氏没喝一口就开口道:“族里让我帮着大伯操持老太太的丧事。”
老夫人是听说了什么。怕族里的人难为到她头上。
听到这样温暖、关切的话语,瑶华忍不住掉了眼泪,“世子来了,我怎么还能躺着。”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那婆子走了,湘竹给瑶华换了杯热茶上前劝慰,“不然让人去找世子过来,让世子想想办法,奶奶是因为这门亲事才被娘家人这样为难,奶奶又没有半点的过错,要不是成亲三日之后才能回娘家,老太太病重奶奶岂有不回去的道理,今天回门家里也没人来接,更说出不准登门的话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就因为她是嫡女,陶容华是庶出。
众人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奶奶和八姑奶奶毕竟不是一个母亲生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