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婆子道:“快别说了,让人听见可不得了。二姑爷虽然病了,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芮青道:“老太太歇着,有了消息我就过来禀报。”听到老太太“嗯”了一声,芮青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老太太皱起眉头,“怎么是这个时辰?”
老太太点点头闭上眼睛。
……
瑶华还没开口,屋里的嬷嬷已经道:“府里这么多小姐谁也没有我们二小姐有福气,常宁伯家的花轿早早就来等了。”
两个婆子恭谨地应了。
陈妈妈看一眼绿釉,绿釉忙带着屋子里的小丫鬟退下去。
不过是个姨娘,什么时候也主起她的事来?
芮青道:“也不知道呢,听说是特意来等二小姐的。”说着话丫鬟已经端了茶过来给老太太,老太太喝了茶,芮青又扶着老太太躺下,“好容易这时候凉快,老太太再休息一会儿。花轿虽然来得早了,时辰还是照旧的。”
管事妈妈仍旧笑脸相迎,“您这话说的,我们怎么敢……”
让大姨娘帮忙?
大太太看陈妈妈这种模样,手指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心脏慌跳个不停却要佯装镇定,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家大奶奶?”
嫁衣的颜色鲜红刺目,穿着嫁衣的女子一脸的苍白,目光慌乱,紧紧攥着鸳鸯戏水的帕子。
“大奶奶说了,这门亲事早该做成了,偏拖到了现在,还请亲家不要挑饬才好。”
丁顾氏挑的这位管事的妈妈素来胆大,管事妈妈来之前又早做了准备,虽然听到陶大太太这边质问,仍旧面不改色,一字字清楚地道:“亲家太太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两家何时退过婚?二小姐的泥金庚帖还在我们奶奶手里呢。既然早就换了庚帖,成亲的日子就该我们家来挑,”说着顿了顿,似是再自然不过,“我们是小家小户不比府里的规矩大,婚事办得仓促亲家太太也要见谅才是,毕竟我们顾家少爷还在刑部大牢里。”
另一个婆子道:“快别乱说,怎么会有这种事。我看你是睡糊涂了,随便一瞧花了眼。”
老太太也从梦中惊醒,芮青拿了灯来,低声道:“老太太安心,是常宁伯府的轿子来了。”
“我们奶奶的意思,或是想办法将亲家少爷从牢里放出来,或是赔些钱财,都是使得的,我们也不会强要许多。”
就是为了勒索钱财,大太太靠在椅背上,捂着嘴顺过气来,“要多少银子?”
那管事妈妈这才笑着开口,“退婚总是要有凭据的,若是府里不愿意与顾家结亲也要拿出个说法才是。我们家大奶奶因为亲家少爷的事天天以泪洗面,不知花了多少钱财都没能见上亲家少爷一面。”
管事的妈妈道:“也不多,一千两银子就够了。”
全人已经给瑶华梳了头发,屋里的丫鬟、媳妇子都给瑶华道喜。
大太太一怔,本来要拿茶碗的手停在那里,上上下下将那管事的妈妈看了一遍,转头看向陈妈妈。
那管事的妈妈早就见过泼赖的事,现在就学了来,“我们家还请了礼乐来,一会儿就让他们吹奏起来,一直到二小姐上轿为止。再说来陶府的路上我们也安排了人手接应,大太太不用怕我们不周到。”只要能挡住常宁伯府的花轿,陶二小姐这门亲事就难成了。
陈妈妈急忙劝慰大太太,“太太不要动气,”又去看顾家派来的管事妈妈和喜娘,“你们到底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芮青停下脚步没有出声,听两个婆子说话。
大太太总算是听了明白,“你说是顾家?”
那婆子道:“我可是出了名的眼睛好,怎么会看错的。”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丫鬟捧来彩冠、嫁衣和各种精细之物请瑶华过目,瑶华看后羞怯地一笑。
瑶华艰涩地开口,“母亲怎么说?”
无论怎么说都似油盐不进,尤其是两个人有恃无恐地站在旁边……
瑶华眉毛轻微地扬起,面容像花瓣一样缓缓绽开,露出了难以压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