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妃言语受挫,仍旧关切地道:“那王爷也该命人多摆些冰降暑。”
冯妈妈忙低头应承。
平日里给自己出谋划策的儿子,如今变成这个模样。
任延凤这才灰溜溜地被下人搀走。
一切安排妥当,庄亲王爷正好回到府里。
冯妈妈倒是知情理,忙在一旁道:“奴婢回去晚了恐怕不好。”
陶正安道:“这种事如何能在宫中听得,”眼睛阴森森地看着大太太,“荣华得急病的时候,你那侄女还在咱们家里做客……”说到最后声调一扬。
楚氏急忙道:“不是凤儿不来,上次老爷动怒打伤了凤儿的头,现在还没好呢,郎中说了要在床上将养些时日。”
离开父亲眼前,任延凤的脸上浮起笑容。人人都有缺点,只要对症下药,不愁不能事事顺利。
陶正安呲牙咧嘴地向大太太逼近,“等你一无所有,看你娘家还会不会帮忙。你不是说静妃说话有用吗?现在就是用她的时候,去跟静妃说,让她给我要免死状来……”陶正安几乎嘶声大吼,“去啊,去要免死状来……”
瑶华拉着研华进套间里说话。
冯妈妈一怔,“只是朝廷给的试种种子……”
陶正安在屋里站了片刻,就要怒气冲冲地出门,刚撩开门帘,看到正上台阶的瑶华,瑶华似是被陶正安的脸色吓到了,怯生生地开口,“父亲,您这是要去哪里?”
陶正安从里间快步走出来,阴沉着脸看大太太。
大太太浑身一抖,“老爷,静妃在宫中听到了一些话也是有的……”
大太太还要接着说,听得里间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大太太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吩咐冯妈妈,“你回去吧!”
大太太显然对这话不满意,脸沉下来,“只管大房的事,算什么掌家。”
庄亲王妃这才明白了王爷的用意,顿了顿说起屋子里的摆设来,“都是按王爷说的摆的,只是妾身不明白,既然王爷不相信那道士的话,却为什么要按照他说的将这里重新布置?”
庄亲王爷转身坐在椅子上,看看屋子里的摆设,“今年几个省都受了灾,到处都是逃荒的灾民,皇上在陪都尚且节俭,我们在京里又怎能铺张?”皇上喜欢看细微之处的作为,小事上就该注意,更何况身边还有几个御史、言官盯着,这些人官职不大却耳目通天,等皇上回京必然要看他们的折子,要想换来御史、言官的夸赞就要小心翼翼。
庄亲王爷放下手里的茶杯,“谁说我不相信?满京城的人都信他的,我如何能不信?既然他说我会有血光之灾,我们就按他说的保平安。”这样等到事发之后,他就不至于太干净惹人怀疑。
大太太听得这话,胸口窒闷,眼睛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研华到了陶家,门口也没有人来接,容华派来跟车的冯妈妈和她一起去见了大太太便走了,大太太的脸色颇不好看,看了研华几眼恨铁不成钢似的道:“我已经听说香巧的事,你是怎么管束的丫头,怎么闹出这样的事来。”
庄亲王爷没等王妃说完淡淡地道:“你当这是哪里?东宫?太子府?宫里的奏折能随便带回来?”
大太太顿时噎住了一般,“老爷这话是认定我娘家要用这件事……”
瑶华的话音刚落,只听婆子来道:“老爷,一位张京张大人来拜会老爷。”
大太太挥挥手驱赶,“回你房里待着,你们一个两个让我看着心烦。”
庄亲王妃在房中等庄亲王爷回府,顺便将屋里布置一番,让人搬了个斗彩人物捧福、寿、安、康纹菱花口瓷盆,里面放了几条锦鲤摆在正东位,又将之前集锦槅子旁紫檀木桌上的生瓷请走,放上两只绿釉瓶。
当着冯妈妈的面就教训起她来。
庄亲王妃看着王爷满脸喜气,不禁软声问:“王爷又得了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