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点点头,“我记得这些年安亲王妃只来过两三次,还是在老夫人过寿的时候。”
锦秀急忙去安排。
那妇人却是不躲不避,整个人眼见就要到了马蹄下,那车夫也登然乱了阵脚,直盯着那妇人,忘记用双手去揽那缰绳,多亏侯爷及时跳上了马车,又有身边的小厮上前将那妇人拽到一旁,这才免去了祸事。
容华摇摇头,“现在好多了。”刚撞上之时竟然一时疼得麻木不能动,现在渐渐好些了,只觉得手肘处一阵钝痛,好在她穿在外面的诰命服稍厚一些,否则说不定就要蹭破了。
薛明睿放下车帘转过头来,赵宣桓的目光仍旧怔怔地望过来,薛明睿皱起眉头看过去。
薛夫人本来没想到这些,听容华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你和睿儿说了吗?”
容华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
又有人上前帮忙拦住,那妇人张嘴哭起来,“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只会欺凌我们这些妇孺……我那孩子才几岁,竟然被你们拉进了衙门,现在生死未卜,那几岁的孩子又有什么罪过?武穆侯夫人假意救我孩儿,还不是为了拿我孩儿去谋富贵,现在他已经不是施冲的孩子,已经过继在我们家,和那罪官施勉、施冲没有了半点关系啊!”
木槿撩开侧室的帘子让容华进去,施氏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了容华的脚步声,施氏抬起头来,本来绷着的脸又强硬了几分,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面前的茶水碰也不碰。
看见容华,薛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容华道:“侯爷的意思也是要问清楚才好。”
锦秀又道:“侯爷身边的小厮还让我带话给夫人,侯爷接了工部贪墨的案子。”
容华听得这个声音脸色不由地一变。
香玉劝道:“只是用布袋子绑一下,一会儿就好了,拖到晚上恐怕还要严重。”说着去药柜子里拿出布袋,“少夫人看看,很轻便的。之前得了好料子给小少爷缝的,就想着不如再多做一个备用,料子用的好,一时半刻也透不湿。”
薛夫人不太爱说话,心里却是极好的,听到消息还会从府里迎出来,容华心里一热,“一开始穿戴还觉得很沉,渐渐地就适应了,现在娘说起来,还真觉得越来越重了。”
容华将遇到那妇人的事说了一遍,又说让婆子去接应那妇人进府。
容华看向老夫人。
容华这才肯依了。
锦秀仍旧不放心,却也只能到了府里才能查看。
容华心里一沉,果然是她想的那般,容华转过头去看锦秀,“让厨房做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再让人去成衣匠那里买几件七八岁小孩子穿的衣服,一会儿郎中来了让郎中在府里等着。”
施氏听得这话不由地一惊,侧头看向武穆侯夫人。
进了内室,香玉忙从屋子里出来伺候。
薛夫人也在一旁道:“既然老夫人这样说,你就进屋将衣服换下来吧!”
老夫人道:“快去吧!”
薛夫人笑道:“还不就是这样。”
容华点点头。
容华道:“还是等晚上的时候再说吧。”
容华走上前坐在施氏旁边的椅子上,“可是施良的妻室施二奶奶?”
过了月亮门,走上走廊,容华道:“安亲王妃送了帖子,明日要来呢。”
容华想到那拦车的妇人,低声道:“娘,我想叫几个婆子去接应一下那妇人,毕竟是女眷,有什么事侯爷也不好问,倒不如我出面请进府里问清楚,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之前薛明睿和荣川也说过施勉孙儿的事,刑部拿一个孩子做要挟本就不该,案子没审清楚却牵连到无辜妇孺,于情理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那妇人悲戚的哭声,也让人听着动容,人命关天,不能大意处理。
容华转头吩咐锦秀,“去叫牛婆子,再带上几个人去迎迎侯爷。”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声叫喊,应该是薛明睿在外面,容华微微稳下心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赵宣桓脸一僵,似是有些尴尬道:“那我就告辞了。”不敢再向马车方向看一眼,几乎落荒而逃。
薛明睿淡淡地道:“待问清楚,我自会处理。”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薛府,容华还没下车,就听锦秀在外面道:“夫人。”
赵宣桓本要移开目光,心中关切,眼睛也不由地扫过去,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车厢里那个淡雅、秀丽的面容,嘴唇一抿,目光怡然、波澜不惊,向这边微微颌首,然后弯起嘴唇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赵宣桓只觉得瞬间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被抽走,呼吸一滞又瞬间涌入心脏,站在那里动弹不得,身体忽冷忽热,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人和旧日脑海里深深印刻的影子顿时重合在一起。
容华吩咐跟车的婆子留下来照应那妇人,这才让马车渐渐前行。
薛夫人点头道:“那你就去安排吧!”
锦秀在车厢里已经忙成一团,容华手肘撞到了车厢里装饰的木栏,锦秀正急着查看。
容华笑道:“我也不累。”说着将安亲王妃的帖子拿给老夫人。
薛夫人神情这才自在了些,拉起容华的手,边向府里走边道:“睿儿让人回来说,可将我吓了一跳,以后出门还是多带几个人。”
拉车的马匹两只前蹄悬空而起,跟车的婆子手紧紧地扒住马车,脸上露出惊恐。车厢里锦秀先上前了一步扶住容华,容华才没有撞在对面的车厢上。
锦秀道:“少夫人的意思,侯爷会将施家小少爷带回来?”
春尧将衣服取了过来,容华敷了冰又重新梳了头发才从屋子里出来。
再说,定南伯世子荣川的意思,这案子说不定还要落到薛明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