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真挚的情谊掺了杂质早晚会被人发觉，到时候一文不值。

却一直没听老四说起让家里帮忙保荐的事。

老夫人问：“他在江南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又会来京畿？”

薛夫人道：“亦双还说给你做了件东西，你去瞧瞧。”

看来是想走回读书人的路。不过商贾的后代想要科举，那是需要人保荐的，“他结交老四是因为这个？”

那么容易被人感染行为的人，那么看不透世事不懂得自重的人，放在身边会如何？就算薛明睿不会把她当作通房，就算永远不会收她为妾室……还是一样，她不想屋子里有一双怨恨的眼睛。

听着老夫人呼吸渐渐绵长了，李妈妈收起了手上的美人拳，出去叫了雪玉进来陪着。

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害人的没害成，救人的扬了名，这份恩情薛家又不能不还。

容华眼睛一红，低头笑了。

容华淡淡地道：“你是想去我屋里，而且觉得去了我屋里，还没离开夫人眼前，不但是夫人身边得力的，在我们府里还是半个主子。任谁都要高看你一眼，包括我。”

“你为了救夫人受过伤，夫人一心为你打算，想要将你安置得最好，想要回报你那份忠心，你呢？无非是仗着夫人对你的情分。如果没有了这份情，你问问自己，你还敢不敢做出今天的事？”

她不想一时的低头换来后面的不甘和源源不断的麻烦。

老夫人睁开眼睛看一眼李妈妈，“晚不了，就是怕出事容华才让人盯着。如萱虽然是个丫鬟，容华也不想稀里糊涂就将事了结了。”手里权利不管多大，也不能轻易就做出任何决定，何况是自己没弄清楚的情况下。

李妈妈道：“奴婢也说不准。”

如萱睁大了眼睛顿时语塞。

容华点点头。

自欺欺人，她总是做不到。

……

容华从屋子里走出来，到内室薛夫人跟前跪下。

“快起来。”薛夫人终于开口。

李妈妈道：“他家里有个哥儿……”

“有什么话，就说吧！”简洁的吩咐，不似往日平易近人的模样。

也就是没有听到薛夫人怎么劝如萱。

容华将老夫人身上的薄被盖好，这才慢慢地走出了门。

春尧搬来锦杌让容华坐了，然后将茹娟、茹梅带下去，容华目光淡淡地扫向床上默默流泪的如萱。

容华眼睛一睁，老夫人也沉声问：“人怎么样了？”

容华走了，李妈妈才进屋，李妈妈伸手接过雪玉手里的美人拳，手上一边动着一边和老夫人说话，“真是凶险，再晚一会儿人就没命了。”

李妈妈接着说：“这几日隆正平遣了不少人去查那天的事，和我们家派出去的人一样都没什么结果。”

薛夫人房里的另外两个大丫鬟，茹娟和茹梅立在一旁不敢抬头，听说如萱出了事，她们立即就从戴姨娘那里回来，结果……

薛夫人这倒是没想到，也没有多加阻拦。

这次老四落水的事动静不小，常宁伯府救了薛家四老爷的消息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容华，“去休息吧！”

薛夫人表情不如往日热络。

如萱一怔。

薛亦双暗暗着急，却也不能做其他，只能转身离开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