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四小姐进到屋子里,看到那一大盆的冰块,不由地道:“什么天气,怎么让哥哥热成这样?”
任延凤道:“那些人咱们不能比,都是风吹雨打惯了,皮糙肉厚。”
容华忽然想起四小姐留错诗的事来,这一次四小姐不要两手皆空才好。
任四小姐这才叹口气,“她是病倒了,听说哭成了个泪人,茶不思饭不想。”
容华低头思量,“你觉得常宁伯家要施多少米粮出来?”
不一会儿石传一冒着雨来道:“之前也没有,就是今天忽然之间搭起了棚子,刚才我去看过,是常宁伯府的。”
任四小姐道:“可不是,让人听着心酸,赵大奶奶病重一直是她在身边侍候,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又要照顾姐姐又要照顾母亲,家里还有个年事已高的祖母,怎么能不病倒。”
任四小姐被逗得抿嘴一笑,想起武穆侯薛明睿,又不便提起,也就作罢,仍是看了看任延凤,“哥哥今天回来的怎么这样早。”
石传一微微一愣,倒是他想得太多了。
容华好一阵安抚,弘哥才放下心来。
任延凤说着露出笑容来,“妹妹帮我打听的事如何了?我心里焦急得很,听说义承侯府大奶奶没了,她心里一定不舒服,这大半天过去了,妹妹也有了消息罢?”
容华回到自己屋子里。
任延凤忙赔笑道:“妹妹说的是,京城里那么多闺秀,谁能想到妹妹前面,可见妹妹是聪明、善良又识大体。”
光从四婶屋子里的摆设就能看出来,老夫人虽然说将四叔记在名下,但是在府里依然是庶子的名分,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这次四叔父、四婶能来帮忙,她已经满心感激。
冯立昌家的道:“我也是这样说,老夫人说了,又不是给少夫人的,都是要施给灾民的,做些这样的事总是积德行善,平日里也没有刻意做过,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家里又有多余的,不过是举手之劳。”
马车到了半路上,跟车的牛婆子不由地惊讶了一声,转身扣响了车厢门,“少夫人你瞧瞧,有人和咱们一起施米。”
容华脸上露出些笑容来,“三婶昨晚已经找到我,说是米粮三日能办好。”
冯立昌家的笑道:“少夫人这几日正愁米粮,这下子好了,咱们也能宽裕一些。”
要是更多那就好了,现在的情形不怕她施米多,就怕她施米少。不过看常宁伯家这个架势,是一定要争出个什么来,她只要在一旁看着,关键的时刻……
任延凤听得立即一笑,“施米刚刚开始,上面哪里能立即就有了消息,还要等上两日,不过听父亲说,赈灾的章程朝廷已经在议,圣上有意让安亲王爷办理,到时候王爷哪里能事事躬亲,想必世子爷少不了要帮着办事,到时候……。”
任四小姐抿嘴一笑却不说话,任延凤禁不住又央求。
容华微微一惊,“石传一应该在前面不远,将他叫过来问问是谁家在施米。”
任四小姐才道:“下这么大的雨,我还要找个借口让人送东西过去看情况。”
容华从义承侯府里出来,石传一已经在门口等候,容华上了马车,马车向前走,石传一在车外坐下来恭敬地回话,“都说是常宁伯四小姐在施米,京里的米庄多是将米卖给常宁伯家的,怪不得我们买不到,”石传一顿了顿,“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
四婶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很不容易,四叔和四婶在府里向来是很少说话,就是怕会惹到谁,日子更不好过。
容华听得这话,将车厢的帘子撩开,只见远处人影绰绰排起了长龙。
冯立昌家的下去,容华让人备了车,带着锦秀往义承侯府去。
任四小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政事,是父亲将你从堤上调下来了,不然你哪里敢回来歇着。”
容华点点头,她所差的就是米铺正式挂牌之前这几日的米粮,没想到祖母先帮忙救了急。
丫鬟取了冰块搬进屋子,任延凤站在盆子旁边,脸上的表情才微微舒展开来。
去义承侯府,容华吩咐让人绕路过南城,顺便看看第一日施米准备的如何了。
任四小姐放下茶碗,故意沉下脸,“我托哥哥问的事如何了?哥哥也不说却倒先问起我来了。”
积德行善。祖母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淑华的死所以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