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桓最后将香囊丢还给她,她还以为淑华的话起了作用,赵宣桓将此事作罢,谁知道不过就是个开始,他真正的目的是后面那些话。
不问还好,这样一问,瑶华嘴唇颤抖,低下头,眼泪掉在手绢上。
大太太点点头让陈妈妈下去将哥哥和侄子的落脚处打听清楚。
二太太不禁吃惊,四叔薛崇杰,一个性格温吞一事无成的庶子,从来没为府里办过事,容华竟然敢用他?
瑶华勉强笑笑安慰大太太,“母亲放心,我不过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也就好了。”红肿的眼睛里除了悲伤还有些委屈。
六小姐像是口不留情,说到最后声音却软下来。
四老爷虽然是庶出,在府里似是也没有什么地位,却将一双儿女养得性格直率,心地单纯善良。
大太太心疼女儿,让瑶华到床上来躺着。
若是她将来有了孩子……容华猛然想起薛明睿细长的眼睛,至少薛明睿不会是一个慈父,想着想着脸顿时一红。
瑶华劝慰大太太,“总还有弘哥和我呢。”
瑶华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了半点力气。
大太太收起眼泪,仔细地看着瑶华,“是不是因你这样做,赵家有人为难了你?”
本来就是年幼无知,却要做那种荒唐的想法,以为能够替自己谋一个好未来,到最后不过就是被人利用。
瑶华没听过大太太提起这件事。
谁都没想到容华会将施米的事暂时交给四房。
二太太心里冷笑。
来的时候二奶奶亲自带了许多婆子、媳妇撑了雨具来接,走的时候除了自己带来的粗使婆子跟车,身边只有湘竹拿着伞搀扶着她,风吹过来,雨不住地落在她身上,瑶华咳嗽着,常宁伯府里派来跟车的婆子已经不耐烦,“二小姐,快点吧,府里还有好多事呢,哪里能这样闲在。小姐没事,到时候又要有人说我们借故偷懒了。”
真是可笑。
大太太一怔,“派人去我哥哥家送信了?”
容华道:“一会儿我就要去义承侯府,这边还要四婶帮忙照应着,万一有事就让人去找石传一。”
到了门前,四太太已经撩开帘子迎出来。
四太太关切地问了几句。
大太太大惊失色,顾不得身上疼痛,手一撑将瑶华揽住,陈妈妈等人忙上前帮忙。
大太太渐渐地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难道赵家……”
四太太有些紧张,“这……万一……”
大太太将瑶华拉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好孩子,你这是为了你姐姐,为了我……”
二太太现在势必要置身事外,只等到她办不好的时候才肯伸手,这样才能显出二太太的才干。
就这样一下子功亏一篑,赵宣桓不但明里暗里威胁她,还请来蔡夫人。
就算陶容华想在府里找帮手,未免也太轻易了,竟然找上了庶出的四房,三房好歹还有些钱财作底子,四房是一无所有,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却赞同地点点头。
容华一早给老夫人、夫人请了安,陶府派人来报信,“大姑奶奶昨天没了。”
湘竹准备了瑶华平日里常吃的药丸,众人好一阵子忙碌,终于将“悲伤过度”的瑶华弄得清醒,赵家也没有瑶华的药方,蔡夫人唯恐延误了瑶华的病情,连忙找了马车速速送瑶华回陶家,又嘱咐瑶华,“身体不好就在家里好好休养,不要担心你姐姐,病没好之前,不要再来回跑了。”
瑶华面上一紧却不说话,大太太似是看出了什么,哭红的眼睛越来越凌厉,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来,“赵家……”
这段时间无论她做什么都屡屡受挫,身边的丫头初晓被老太太拉去配了人,她的婚事迟迟定不下来,终于等到了机会,却是这样的结果。
大太太哭了一会儿说起淑华的身后事,廖氏有孕在身,大太太就让王氏带着一干婆子、媳妇子到赵家料理后事,临走之前,大太太想了想,“弘哥年纪不小了,让他也跟着吧!”
容华应了,刚要说话,二老爷身边的人过来传信,“二老爷上衙的路上看到了不少灾民涌进城里,城里的米铺还没有挂牌售粮,二老爷让我回来问问,是不是该舍米了。”
老夫人倒也没说出什么来,“只要你安排妥当就好。”
陈妈妈下去安排,大太太拉起瑶华的手,“李贵人有喜了,你舅舅和表哥过来听消息。”
大太太又悲伤起来,“你这孩子又要为别人说话,你有病在身还不是一直陪着你姐姐,别的还不都是借口。容华让冯立昌家里捎信回来说,不如将淑华接回家来养病,你祖母还当她是什么好心,还不是想要脱身。”没想到连淑华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越想越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