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瑶华嗓子一痒，拼命地咳嗽起来。

赵宣桓的声音温和下来，瑶华心中一松慢慢抬起了头，却不料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我最喜欢荣华的是，她聪明还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而你……”话停顿住，冷冷一笑，似是不屑再提，伸手将一只香囊扔给瑶华，“都说娶妻娶贤，你尚不及淑华半分，更别提荣华，再也不要拿荣华做幌子，否则……”

瑶华抬起头看了湘竹一眼，“我是来侍候大姐的，现在大姐已经这般，我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如早点回去报讯，也好宽解祖母、父亲、母亲。”

瑶华抽泣道：“我也不知道，姐姐说要歇一会儿，谁知道我再去看的时候就已经……”垂下头哭出声音，“我哪里会知道，姐姐她……”

蔡夫人皱起眉头。

瑶华微微惊讶，为难道：“这不合礼法，麻烦你跟姐夫说一声，我就回去了。”

赵宣桓从瑶华悲伤的脸上挪开目光，缓缓道：“你和荣华很多地方相似，你们说话不用费半点力气，你们总是能看透别人心里到底想了什么，”说着似是想起什么脸上一片黯然，“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在，什么话便都能与她说了。”

屋子里顿时响起哭泣的声音。

湘竹道：“再说，说出来对八小姐也没什么好处。”

湘竹这才去收拾东西。

淑华在人群中找瑶华。

那丫鬟低下头老老实实回道：“大爷说，要有东西还给二小姐呢。”

瑶华胸口针扎般的疼痛，整个人不由地退了两步，想起了地上的东西，立即蹲下身将香囊紧紧攥在手里，喉咙一痒几欲咳出声来，忙拿起手绢遮掩，只剩下呜咽的声音。

最近几乎流传来开，常宁伯大奶奶刚没，常宁伯世子就在清华寺后面植了一片花树，后来那些花树一下子都被剪了花，说是世子为了怀念大奶奶这才……

到了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蔡夫人也半晌才回过神来，目光复杂地看了瑶华一眼，她本来以为，若是还要和陶家结亲，二小姐瑶华是最好的人选，却没想到……看起来娇弱可人的二小姐竟然……

赵宣桓她期待过他如春风般的笑容，柔软又低沉带着淡淡甜意的声音，从没想过他竟然会有这样狠绝的表情，她一步步精心的打算一下子全都化为乌有。

瑶华已经缩在角落里泣不成声，手里紧紧握着一串佛珠。

看着赵宣桓嘴角浮起的笑容，蔡夫人轻视、惊诧、庆幸的表情，瑶华胸口一沉顿时喘不过气来，眼睛一翻晕倒在地。

蔡夫人惊讶地看看赵宣桓又将目光落在瑶华身上，似是难以置信，转身吩咐人重新将门关好，沉静了一会儿这才看向瑶华，不再是那种热络亲切的目光，而是深深皱起眉头，“你们这是做什么？淑华才刚没了，你们俩竟然……”

淑华突然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大气力，为何要挣扎着质问她，“蔡夫人说很喜欢你，都是要延续两姓之好，我就跟宣桓说说，让她娶了你回来，马道婆和五妹妹的事也让他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个清白。”

那段时间里，容华和淑华到底都说了什么？

赵宣桓已经道：“外面不方便。”

淑华流下最后一滴伤心泪。

人死之前有多少话想说，最终只能说出一个字，一切化为尘烟。

突如其他的变化，让瑶华愣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湘竹顿时慌了神，急忙拿出药丸来给瑶华。

淑华终于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又在容华面前说了常宁伯世子的事。

只有人死了，有些话就烂在肚子里再也不会说了。

湘竹见瑶华的样子，上前解劝，“小姐还是歇一歇，这样劳累可怎么得了，外面又那么冷……”

瑶华摇摇头，“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大姐的事最要紧。”

瑶华瘫软地躺在床上，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

赵宣桓穿了粗麻布做的齐衰，坐在椅子上，听到瑶华的脚步声，赵宣桓抬起头来。

瑶华整颗心都要跃出胸膛。

蔡夫人擦了眼泪，伸手来安抚瑶华，“好孩子，是你想得周到。”立即叫人去安排马车，又挽着瑶华的手将她送出院子。

媳妇子要忙着抬起淑华落地，瑶华伏在淑华身上哭得脸色煞白，蔡夫人恐瑶华哭坏了身子，急忙叫了两个媳妇子将瑶华扶到旁边屋子里暂时休息。

瑶华手指一攥，站了一会儿，想到赵宣桓之前的那番话，抿起嘴唇还是跟着那丫鬟走了。

义承侯府忙成一团，蔡夫人只遣了两个媳妇子送瑶华出去，还没到垂花门，两个媳妇子便被人叫去了一旁。

不能让淑华再盘问下去，否则，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要露出马脚。

瑶华站在门口不敢靠前，拿起手绢擦擦眼角，“姐姐后来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