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听了稍稍思量,“去年冬天我们家里也买了些新鲜蔬菜回来,不过都是留在过年那几日。有些菜是极不好买的,我还问了你四叔父,听说了这个火炕暖棚种菜的法子,”四太太看看容华,“只是听说十分麻烦的,天冷了要盘暖炕围起来,天热了要拆掉,再说咱们也没有经验。”
容华进了侧室见没有瑶华,“听说我二姐也过来了。”
容华刚要下车,就听到外面研华的声音,“八妹妹来了?”
薛夫人听得这样的事也蹙起了眉头,“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就遣人回来说一声。”
……
这话还不是在说容华,三弟妹说得煞有其事,可是她仔细想来就觉得并不是这样,明霭没找到明哲之前,容华院子里的下人就护着明哲到了府前,这怎么能说是顺水推舟的人情?容华对薛明霭说的那些话,无不是她心里真正想说却说不出来的,如果她再不明白这一点……
进了淑华的院子,蔡夫人早已经等在门口,将容华、研华迎进去,蔡夫人红着眼睛小声道:“我们先去侧室里说话吧,现在宣桓在里面。”
研华?
容华抬起头问拿东西回来的高越,“侯爷有没有带话回来?”
陈妈妈手攥着帕子,声音颤抖地应了。
蔡夫人点点头,“这两天多亏二小姐在这边,淑华的心情才算好了些,”顿了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药方,“刚才郎中开了方子,二小姐去小厨房里煎药了。”
容华道:“麻烦四叔父问问,看看那人有没有兴趣,毕竟现在火炕种菜的家不多。入冬菜又抢手……若是四叔父需要人手去帮忙,就领了石传一去,石传一对庄子上的是都清楚的。”
那一定是十分的顺利。
蔡夫人心中不由地有些异样,脸上却不动声色。
容华做事少了那些个虚假,特别是看人的时候,眼睛明亮,真心诚意。
容华忙问:“怎么了?”
木槿看一眼那小厮又看看小厮手里的盒子。
她现在来到这里又有什么用?大姑奶奶再也用不了这蜜膏了。
容华张罗买米的事,如果他们能帮上忙,那是最好的了。
四太太看看容华,微微一笑,“你有事先忙,我一会儿再过来。”
到了晚上,三太太来和容华商量,“你看看需用多少出来,果然能凑了好让去准备。”
容华正等着瑶华娇弱地开口说话,就听外面传来赵宣桓的声音,“淑华,淑华……”
刚说到这里,门帘一掀,穿着淡绿色衣裙的瑶华,进了屋里。
老夫人道:“外面毕竟下着雨,多带些人去伺候着,小心着了凉。”
四太太道:“亲家太太应该也是担心侯爷,所以让人过来问问。”
容华听着陈妈妈抽泣的声音,自己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想到淑华的处境,心里也难免一酸。
容华忙谢了一番。
众人顿时脸色大变,齐齐地站起身。
婆子将伞撑好,冯立昌家的将车厢打开,锦秀、木槿先从车上下来,这才将容华接了下来。
锦秀应了出去。
容华看过方子,研华也接过去看,“我姐姐仍旧是之前的妇人病?”
大姑爷那样温文儒雅的人竟然不如外表冷冰冰的侯爷,可怜如花似月的女儿,怎么就年纪轻轻的……
赶车的不明所以,却也不敢深问,只在一旁跟着,走了好一会儿陈妈妈似乎是想起什么,上了车,让赶车的绕过东城回陶府去。
容华道:“四婶要是这样客气,以后我都不敢再开口了。”
容华回了礼,研华和二奶奶才互相见礼。
陈妈妈接着说:“老太太也知道侯爷在前面,八姑奶奶家里事多,可是大姑奶奶捎回来信说,想要见见八姑奶奶,就请八姑奶奶明天去趟义承侯府,去瞧瞧大姑奶奶。”
这些年大嫂从娘家带来的首饰没少变了银钱出来,容华嫁过来,大嫂想帮衬着容华,却没有什么底子。
四太太点点头,容华这是好法子,府里虽然进项不少,可是开销更大,自她嫁到薛家来就看着老夫人贴体己的银子,不说家里的开销,就是出去人情礼往的就要花去不少。
因义承侯府赵家这门亲,先是她枉死,后是淑华嫁进去。结褵不过四年多,淑华竟就……容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似是渐渐想到了自己那时候和淑华、瑶华一起花园里看蝴蝶,蝴蝶翅膀上的亮粉落了她们一手,失去亮粉的蝴蝶飞不起来,扑腾着落在地上,那时候只想着会一起长大,从未料过生死。
高越恭恭敬敬地道:“侯爷只是让与少夫人说,一切如常。”
容华脸微微一热,站起身来将那领斗篷拿出来,亲手包好让木槿递给高越。
蔡夫人将郎中开的底方递给容华看。
四太太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是小事,大事我们也帮不上忙。”
大姑奶奶喜欢的橘粉色只有这家才卖的,还是她出的主意,她以为大姑爷说不定看着橘粉色会喜欢。因为五小姐尤其喜欢那种橘粉色,似是用蜜调的,先抹在唇上,然后将残留的在掌心匀开拍在脸颊上做了胭脂,虽然没有殷红色的深,却也不失亮丽。
容华看了会儿书早早就睡了,一开始还有些睡意,闭了会儿眼睛,忽然想起淑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第二天早早起来向老夫人、薛夫人说了情形,老夫人听了皱起眉头,“怎么小小的年纪得了这样的病症,亲家太太这样,也就你们姐妹能去瞧瞧。”
木槿送陈妈妈出去,刚走出长廊正准备着雨具,瞧见外面的婆子带着个小厮拿了东西进来,那婆子见到木槿顿时一脸笑容,进了长廊笑着道:“是侯爷让人回来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