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喝了茶道:“这事若是传出去,你们丢了脸面不说,薛家的祖宗又会如何?我便不说你们许多,回去你们老子自有主意。”
“这次的事多险,那把刀偏了一点点宣桓的命就没有了,陶五小姐的事你早些与我说,怎么会有今天的祸事。”蔡夫人说着越来越伤心,似是追悔莫及。
薛崇仁见老夫人脸色好转,厉色看了几个儿子一眼,“若不是母亲求情,这次回去我便真的打断了他们的腿,让他们知道厉害。”
赵信连忙转头劝慰蔡氏,“我听你的就是了,只是有一样,什么娶牌位的事,不要让他再想。”
容华仔细想了想,吩咐石传一,“你再去多打听几家,说不定有些米铺是愿意卖些出来的。若是没有,也不用着急,要慢慢来。”有人图的是名声,有人图的是利,争的抢的在前面,她也不需要去追那个风。
今年水灾,长期放赈要看朝廷,短期的善举就看谁家分量最重。
赵信不以为然,“他陶正安没有我还能有今天?”顿了顿接着道:“只是宣桓不听我的话,一门心思想要……真是气死我了。”
锦秀将信拿给容华看。
薛崇义想说什么被二太太使了眼色。
有些事,被别人听去了也未必会如何,容华目光淡淡地看向门外。
容华问石传一,“买米的事怎么样了?”老夫人拿了不少体己出来,让她买些米粮。
赵温雯的信是报平安的,容华微微一笑,赵温雯倒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忙提笔回了信又让冯立昌家的差人送去沈府。
明睿才十几岁的年纪就继承了爵位,老二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老大才没那会儿,大媳妇情形不好,里里外外都是老二一家帮着她忙活,二媳妇本来就害怕却还劝着她要看开一些,那些日子全家上下就是这样扶持着过来的。
“告诉我荣华怎么死的,我就娶了你如何?”
李妈妈看着老夫人满头的银白,眼睛一热,“您这是说什么呢?”
反正她要的也不是立竿见影的。
石传一道:“少夫人说的是,我也是多了个心,就找了一家商铺的熟人问了,”说着顿了顿,“那伙计说,常宁伯家在铺子里定了一些米粮,说不定要用在善举上,剩下的掌柜的留着看风向,说不定近期是不会挂牌卖米了。”
老夫人半晌才道:“我年纪大了,还能看几年,说不得哪天我闭了眼睛去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
常宁伯家?怎么会这么快就……
容华让苏长久家的进来,问了苏友贵的伤势。
李妈妈上前低声道:“送给四爷、五爷的信确实是小厮带进来的,三太太已经将那小厮打发了出去,”说着顿了顿,“只是不知道那灯笼是谁挂上去的。”
老二一家。
薛崇仁、薛崇杰忙跪下来,“都是儿子教子无方。”
老夫人在东侧屋的暖阁里听李妈妈道:“沈家三爷捎回去的消息也是说要炸堤泄洪。”
赵信放下茶碗,翘起了腿,“慢慢来,只要能利用上,站不站过来倒是小事,很多人就是这样,就是要做出清高的姿态来,到时候还不是一样,等到大局定了你不说他也会靠过来。”
老夫人话锋一转笑道:“今天明柏、明霭没少出了力,现在就看明睿差事办得如何了。”
老夫人这番话……容华微微挑起了眉毛,薛崇义果然脸上不好看起来。
薛明英、薛明达、薛明泰、薛明哲换了衣服过来跪在地上,听了老夫人的训斥。
薛明英、薛明达互相看看,有人让小厮带信给他们,信里的内容说他们如何在学堂胡作非为,欺负弱小,不尊师重道,家里出了事又成了缩头的乌龟,那信的署名是平日与他们要好的一个世家子,他们看了信上的话气不过,如果不趁着这时候出去说清楚,就等于是默认了,以后在宗学也抬不起头来,却没想到一出去,便有人喊他们带了下人出来打人,他们也是想捉住那人问个清楚,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
容华进了屋子正要给沈三奶奶赵温雯写信,冯立昌家的进来道:“沈家人来人送信了。”
石传一道:“就是和少夫人禀告买米的事,”说着面上有了难色,一脸愧疚不知道如何说好,“和前两天一样,京畿附近的米庄都不再挂牌卖米。”
后来还是她觉得世袭的爵位还是应该在长房,才帮着明睿争了这个爵位。
李妈妈点头。
蔡夫人忙笑起来上前去安抚赵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只等宣桓慢慢想通就是了,现在你就顺着他一些,让他至少把伤养好了,”说着笑容没了,眼睛红起来,“宣桓这孩子,可是我的心头肉,家里有人比他好也就罢了,宣德整日里只摆弄那些鸟儿、虫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