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亲手撩开湛蓝色的帘子,果然看到了蒋夫人,容华刚要下车,蒋夫人急忙上前道:“夫人快坐着。”
看来蒋夫人是让人打听过。
临走的时候,蒋夫人笑着让人将东西拿来给容华,“夫人切莫推辞,都是些不值得的东西。”说着让人将盒子打开,果然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难得的心意。
容华没想到陈妈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陈妈妈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蒋夫人的表情似是和在陶家时不同,之前的亲和变成了现在的恭谨小心,眼帘一低,圆圆的脸上露出些笑容来,“因是要去别院,恐侯府下人不知路途,便来接了。”
容华留下来吃了饭,饭菜里有几样是她平日里十分爱吃的。
……
锦秀道:“那有什么可怜的?”
陈妈妈认得,那妇人就是郎中的屋里人,那妇人与八姑奶奶说了些话,临走之前八姑奶奶还让春尧带了许多东西给妇人。
陈妈妈这才坐下来,紧合着腿,整个人显得异常拘谨,鬓角上有几根雪白的头发露了出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缩,窘迫得有些可怜。
容华坐车过来,蒋家的马车迎到半路上。
陶正安稍稍迟疑,答应下来,“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大太太顿时着急起来,“瑶华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拖着总是不好听的。”
陈妈妈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容华顿时有几分的差异,蒋家已经送了金帖过来,按理说她按时坐车过去就好了,怎么还会大费周章地迎出来。
顺天府尹和侯爷看来并不是一般的相熟。
蒋夫人笑道:“若是夫人不点戏,我也看不得了。”
那些衙差却冷着脸,不肯说话,她是在衙门里冻了一晚上又担心又害怕,听着牢狱犯人的惨叫声,整个人都似惊弓之鸟,非要问出些什么来才会心安,于是又问了一遍,谁知道那些衙差却不耐烦起来,推推搡搡地对她大声呼喝,她一惊顿时踉跄地摔在地上。
蒋夫人请来的戏班子在后台等着装扮,班主直接将戏单呈给容华,容华不肯点开戏,“客随主便,夫人安排就是了。”
容华笑道:“原本是夫人的东道,我该做个善客才是,却让夫人这样麻烦。”
陈妈妈看在眼里更加坐立难安,讪讪地在侧室里坐了一会儿,中间出去小解,听到木槿与锦秀道:“夫人是看她可怜。”
“八姑奶奶,奴婢今天才从顺天府衙门出来。”
这些年她在大太太身边也是越来越小心,不光是为了她自己,的确也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孑然一身,心中多了牵挂就不能像以前那样。
陶正安一回府就看到雅琴在小路上等他,便知道是大太太屋子里又有了事。
她还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大太太对她虽然不错,在大太太身边也看了府里那些姨娘的下场,大太太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什么事做不出来?当年的五小姐可不就是……到了那个时候哪里还会讲半点情分了。
容华似是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点点头。陈妈妈渐渐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八姑奶奶早就知道了她没有那么容易会从顺天府衙里出来。
陈妈妈道:“八姑奶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顺天府还会不会再追问?”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提陶家的事。
陶正安顿时瞪起了眼睛,“常宁伯家里怎么能同意?常宁伯家的大奶奶才去了多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想起要与他家现在结亲?”
陈妈妈顿时更慌张起来,“奴婢在顺天府衙里一晚,已经少了半条命,若是还再有几次那可怎么得了,八姑奶奶能不能与顺天府说一声……”
那时候的感觉比现在如何?
回去的路上,锦秀道:“夫人你说奇不奇怪,园子里的下人连我的名字都知道。”
大太太却想起一件事来,“我这病一日半日也不见好,不如就让雅琴做了通房丫鬟,老爷也不用去书房里睡了。”
蒋夫人抿嘴笑道:“夫人快别跟我客气。”
容华道:“陈妈妈坐下来好说话。”
陶正安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等我仔细想想再说。”说着便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