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道:“你的意思是,要将那具尸骨重新殓葬了?若是你五姐姐的尸骨也就罢了,却又不是,这样怎么使得。”
那婆子道:“家里有事,大奶奶今日就回不来了。”又与雅琴说了原由。
大太太仍要问,老太太却岔开了话,亲切地问容华,“也没问你在薛家怎么样?”
大太太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
雅琴道:“这如何是好,也不是我不肯,实在府里没有这个道理。”
吃着似是燕窝,却与她平日里吃的极不相同,大太太看着容华纤细又白|嫩的手指,刚才她还想要问容华顺天府尹的事是否能作准,如今看到容华这般光艳的模样,知道那话都是无益了,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老太太笑笑,“前些年都是争着上宗学的,这些年倒是愿意在家里请西席了,这件事不着急,等我晚上与你父亲说了……”说着顿了顿,“我倒是想,薛家那边肯答应那是最好了,学堂又设在薛家,平日里有你照看着也是放心的。”
容华进到屋子里,老太太从侧室里出来,见了容华亲切地问道:“蒋夫人送走了?”
看到大太太这般,老太太心里不禁冷冷一笑,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又何必害了小五的性命。
容华和从前的确是不一样了,被容华的光艳一照,自己似是灰蒙蒙的。
研华又道:“婆母的意思,是让我在家里服侍母亲几日,也好尽尽孝道。”
老太太目光闪烁,“容华说的也有道理,本来我们陶家的女儿,按道理是要三年后重新殓葬的,谁知道又出了这档子事。”
几个人一坐,老太太叫芮青,“去将二小姐也叫过来,让她们姐妹好说说话。”
芮青笑着应了,忙去请瑶华。
现在若是这件事交到容华手里,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真让容华知道了以前的事,那可怎么办?容华不是她亲生的,岂会和她一条心,等于是她将自己的把柄交到容华的手里。若是她还有别的法子,如何也不肯让庶女沾手这件事。
容华进到大太太院子里,正好遇见那婆子,那婆子曾见过容华一面,自然晓得,忙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
婆子脸上一僵,说起之前准备好的话来,“恐这次有些不寻常,不然也就不会让大奶奶留下照顾,已经请了郎中,若是有了实情定然再来报的。”
老太太问起研华,“怎么没见到六姑爷。”
今天她会让人去阻拦容华,就是怕容华知道得太多。
老太太又道:“等晚上吃过饭再回去。你六姐不是也回来了?早知道应该请侯爷也过来。”
容华道:“女儿从宫里回来,皇太后赏下来的补品,我拿了两份回来给祖母和母亲,我刚才吩咐了厨房炖好两盅,母亲尝尝。”
大太太有些苦楚,她是不想低这个头,本来都已经顺理成章的事,却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那婆子施了礼,才告辞出去。
老太太脸上顿时笑意更深,拉起容华的手,“这件事还要让你多多费心,一会儿我们回去商议一下,看要怎么办才好。”
研华看了一眼容华,然后不自在地笑笑,“他在家里看书,我就没让他跟着过来。”
想到这里,容华迎上研华微微发红的眼睛。
再说那件事,她也不想让庶女知道,毕竟五小姐也是庶女,那具尸骨到底怎么样,她心里最是清楚,这几晚她哪天不是辗转难眠,有一日半夜丫鬟来掖被角还将她吓了一跳,朦胧中觉得是顺天府让人来拿她,却是所有罪名一并算在了她头上,弄了半天才知道是自己被魇着了,可这便是她心里最大的担忧,陶正安是什么性子,这些年但凡有事哪件不是推在她身上?顺天府真的查出什么,陶正安只会将她舍了出去。
那婆子仔细想了想实在无法,只得和雅琴一起进了府。
那婆子因在路上就得了主意,便推脱,“家里还有事,我还要去稍远的地方取药回来,却是没有时间,姑娘肯通禀是最好的。”
大太太只能暂时压下这口气,“顺天府那边怎么办?”
这次家里出事,她是不想向庶女求救,想着赵家的关系已经维系了那么久,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却没想到……
容华道:“我再回去想办法。”
容华点点头,“孙女也是这样想。”
老太太点点头,让芮青封了赏钱给那婆子,婆子推了两次才肯收了。
容华道:“既然是五姐姐葬在那里,现在却连尸骨都寻不得了,不如做个义冢,将周围的尸骨都好生殓葬了。”
容华道:“说是一位叫伍端范的先生,听说以前教过几位世子的。”
难不成若是顺天府的案子坐实了,孟家就不准备再将研华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