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看好了,就仔细着办。陶八小姐不是还有几个姐姐?长幼有序,这事你还要和陶家好好商议。”
锦秀摇摇头,“那天去薛家做客,薛夫人只是对小姐比其他小姐好一些罢了,又没有说什么,怎么好去透露这种事。”
顾瑛父母早亡,爷爷抚养长大,现在顾老太爷也已经入土,顾瑛就只剩下孑然一人,这就让人无从下手,这样一个泼皮天不怕地不怕,杀了他又不知道他手里的证据放在哪里,不杀他就要时时防备被他揭发。
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皆道:“这怎么敢呢。”二太太更是道:“大嫂有用得着的,知会我们一声便是。”
那人姓顾名瑛,原是陶正安管辖的一个小官,后因犯了错被罢职。陶正安怎么也没想到像顾瑛这样看起来对他构不成任何伤害的小官,有朝一日会做出威胁他的事来。而且顾瑛手里不仅有他贿赂川陕总督苏锡尧的证据,还有当年那个炼丹术士未了的公案。
大太太也满脸的怒容,“他这话的意思,倒要让老爷谢他不成?”
时局越来越明显,现在连皇太后也站在了皇贵妃这边。
薛夫人和薛三太太是不爱说话的,就在一旁听着二太太和四太太说笑,二太太说自己屋里的茶水没有老夫人屋里的好喝,四太太就打趣儿她,“偏是把银钱都用在装饰上了,用那么好的纱做窗帘,要是我才舍不得呢,屋子里又是软帐又是青纱,不去你那里就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乡呢。”
三太太也抿嘴笑起来,薛夫人只在一旁吃茶。
锦秀看容华沉思的样子,伸手将木槿拉到一边,“我们再着急有什么用?不要吵小姐,让小姐仔细想想再说。”
不管家里要将她许给谁,她现在都没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意愿,别人是指靠不上了。容华让木槿进来伺候梳洗,然后自己躺在床上。
二太太眼角一抬,冲四太太飞眼笑道:“怎么有人敢做,我还不敢说?”
薛老夫人也是一番思量,陶氏八小姐,知书达理,看起来也老实本分,在娘家也没有什么根基。这次进宫,皇太后说起皇贵妃家里拿来一幅画,画上的女子与弘化公主有些相像,让她也看看。有几年她得了些不好治的病症,不曾进得宫中,蔡氏被封为弘化公主之后又很快远嫁,薛老夫人也没得见,倒是听说这位弘化公主闺誉甚好。
薛夫人笑着道:“是。”又与太夫人商量,让谁来做保山。
薛老夫人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锦秀没说话,容华已经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有四姨娘在前。”再说,这件事迫在眉睫,一定要送出去一个的话,老太太又怎么会舍弃别人来保她。
容华又交代了些话,三个人再各自睡了。
“不然送信去薛家透露一下?”
薛夫人和二夫人心里皆是一亮。
锦秀和木槿都因今晚的事没有睡着,听到容华的声音都急忙起身披了衣服穿上鞋走过来。
他甚至无法得知这顾瑛是怎么查到的炼丹术士。
这大概是她成为八小姐之后,面临的最大难关,容华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脑子里一时乱乱的没有思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忽然惊醒,隐约想起什么。那人既然能做出要挟的事,自然心里有算计,要和陶家攀亲,必然要找个实靠的,不然他怎肯罢休。
薛老夫人看了薛夫人一眼,并无意外,“一个庶出的小姐,怎么说都不好听的。”
大太太屋子里没事了,春尧才从里面出来,忽然想起八小姐给大太太做的花边儒袄还没做完,就匆匆向八小姐屋里走去。
这几句话说得四太太脸红起来。
众人这才静下来听。
老夫人道:“这屋子里就有你一个不害臊的。”
薛夫人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她之前虽然与老夫人说起过睿儿的婚事,当时老夫人的意思是门当户对即可,虽然陶家门户也不算低,可是八小姐毕竟是庶出。薛夫人道:“娘,你看陶家八小姐怎么样?”
“明日他真的找人来了,那可怎么办?”
容华微微一笑,“是你们糊涂了,翡翠最近一直在我屋里,这才去了二小姐那边,她做的衣服怎么可能是二小姐的,”说完躺在床上,“明日一早就去跟翡翠要来,别忘了要代我好好谢谢她,”顿了顿又指了指身上的小衣,“上面的花不是翡翠绣来的吗?才穿两次就坏了,你们针线不好没法缝补,明日和二姐说说,将翡翠借过来半日。”
薛夫人脸上微微尴尬,“这怎么好!”
大太太点点头,“老爷放心吧,这些事我都想着呢。”说着又问:“要是那人明日果真来求亲,那可怎么办?”
……
说到这里,皇贵妃还有意地看了她一眼。
锦秀隐约猜出这里面的意思,木槿却是一头雾水,可是看到八小姐的样子,说不定已经想到了法子,心里顿时有了几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