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姐靠着引枕凑在灯下看书。
陶正安想了想又道:“侯府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提亲,朝中人都说,苏锡尧的案子最清楚的还是侯爷,真的在这上面有了什么事,只怕还要依靠着侯爷才行。”思索了一下,“嫁入公侯之家,嫁妆不可少了让人笑话,就算银钱一时不凑手,也要想办法挪几个庄子过去。”
薛老夫人道:“我找你们来说正经的。”
木槿倒是想起来,“翡翠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给小姐做衣衫,上次我的确看到她做了件褙子,但那是给二小姐的。”
临了,老夫人又留下了大房、二房、三房、四房的几位夫人说话,除了那些不明世事的少爷、小姐,其余人心里就更明白,侯爷的婚事应该会正式搬到议程上来了,也不知道这位未来的侯爷夫人是哪家的小姐。
几个人脸上都见欣喜,只是为什么之前觉得不值得,现在却又要来修了,当然是府里要有一场大事要办。
春尧说了话就走,容华在灯下思量。
陶正安颓然坐在椅子上,“要不是有人要办苏锡尧,哪里会有今天的事?”还有炼丹之事,他为此做了多大的牺牲,怎么这件事却阴魂不散地总跟着他。
众人听得这话,哪有不谢恩的道理,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心里却是五彩斑斓。
木槿又道:“三太太那边呢,我们小姐毕竟救过三太太和十小姐啊。”
薛夫人点点头。
木槿急得攥紧了手,“小姐,这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容华撑起半个身子扬声叫锦秀、木槿进屋。
木槿仍要说话,却见锦秀也沉下脸来,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方知道锦秀与她是一样的焦急,再看八小姐,在一旁不言不语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锦秀道:“那又有什么用,三房又不能插手大房的事。”
薛老夫人心里微微盘算了片刻,“我记得你们都说过,你们各自院子里都有要修葺的地方,之前没应你们,只是觉得为这点小事动工,又麻烦又不值得。现下……你们仔细回去商量,将要修的地方都报上来,我找管事的去看,银子就从我这里出。”
老夫人和四个儿媳在屋子里一坐,加上各人贴身的丫鬟和伺候茶水的丫鬟,已经是满满的一屋子人。
薛老夫人又道:“明睿那间书房太远了,恐不方便的,就让人将他那座院子仔细收拾一下,在西边起几间屋子,选间大一点的做书房,费用也是从我这边出。”
陶正安想了半天,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看大太太,“内宅的事,你不要来问我。”
陶正安道:“还能怎么办?就算真的求我女儿,也得有个章法,再说一旦成了我陶家的女婿,如果陶家有了什么事,他又能有什么好处?”真将女儿嫁给了顾瑛,能换得一时的太平,还要等顾瑛放松警惕之后,再去套他,看看他还知道些什么。
陶正安好半天才又道:“主要是瑶华和侯府的婚事,这件事办好了比什么都强。”
薛老夫人从宫里回来,薛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饭,饭桌上听老夫人说起宫里的事,无非是娘娘们都凤体安康,皇太后还挂念着你们。
大太太脸色不禁一沉,从来都是这样,但凡遇到他解决不了或是不好解决的,就一股脑地推给她,万一她办得不好,他倒是一点不客气地埋怨。
薛老夫人笑道:“那有什么,我这些体己很多也是你们平日里孝敬的,现在不过是家里要用,正好拿出来。”说着又看薛夫人,“有些事你自己忙不开,就让她们来帮忙,若是你用不动她们就来跟我说……”说到最后自己也笑起来。
木槿看着八小姐,“这么一说,就没有了办法?”
锦秀一时之间不明白,“翡翠哪里给小姐做过衣衫呢!”
陶正安气得手直发抖,怒骂道:“这世上竟有这种无赖,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报我知遇之恩,否则早就拿着证据去寻他人。”
春尧进来之后,屋子里的这份宁静立即被打破了。
什么时候表态,该怎么表态,怎样才能给自己留有余地。
薛夫人道:“媳妇也是看在她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木槿紧紧咬住嘴唇,“只剩下二爷。可是二爷又能怎么样,除非小姐想要逃出去,也不一定能不能成功。老太太不是帮六小姐寻了门亲吗?说不定老太太……”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薛老夫人单留下了薛夫人,等人都走远了,薛老夫人才说起正事,“之前你有话要跟我说,是不是说明睿的婚事?”
容华看看床前的锦秀、木槿,“你们先下去,让我再想想。”又嘱咐木槿,“先不要和二爷说起。”
宫女们慢慢将画像展开,看到画里的人,她不禁十分惊讶,画里的人竟然是陶氏八小姐,薛老夫人自然而然说起了有意在几门闺秀中给睿儿选门亲事……
人人都知道这段日子薛家定然会有些大事。
容华看着锦秀道:“翡翠给我做的衣衫呢?明天给我拿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