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太太放下手边的茶道:“有我在你们也玩不起来,我乏了也要回去了,你们姐妹好好玩吧!”
这种母慈子孝的事,没有谁比瑶华做得更到位了。
芮青笑道:“您看看八小姐送给您的这个香囊可有您年轻的时候做的好?”
陶老太太点点头,“我看着八丫头也是不错的,你没瞧见她那手针线也是用的好,倒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以前我就和府里的丫头们讲过,我年轻的时候喜欢做些荷包、香囊这些小玩意儿,我的针线一般人可是比不上的。”
瑶华猛然睁开眼睛,似是瞧见床前有个人影,再定睛望过去,那影子又不见了,身上的寒毛仍是竖立起来,急切地喊,“初晓,初晓。”喊到最后一个字,喉咙一痒咳嗽起来。又想起五妹妹喜欢看那些小说话本,看到里面换钗结姐妹的事,跟她说:“我们本就是姐妹,亲生姐妹却没有义结金兰里面的那些意思,不然我们也换了钗,说什么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说不定老天怜爱,看到你我的情义,下一辈子还能做姐妹。”瑶华心里一紧,咳嗽得越严重。
容华仔细听了听,老太太院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四姨娘屋里也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容华道:“二姐姐快好生歇着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陶老太太说笑了一会儿,又想起件正事来,“瑶华年纪也不小了,婚事也该定下来,那日侯爷过来请安,我留神看了,武穆侯是个有城府的人。瑶华心善,人聪明又能包容,做事也妥当,识大体知进退,家世上我们差人一等,可是女孩子出身虽然重要却是比不过德行、名声的,二丫头在外面也有贤名的。”
初晓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将香囊接了,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容华。
嫡系的一位太太见了,笑着关心瑶华,“二小姐身体刚好,受不住这些东西,意思意思就行了。”
容华将香囊缝制好,递给芮青。
容华笑了,“我也是下得一手的烂棋,偏有一段时间不下,心里就痒得很,要不这样,”容华抬起眼睛看研华,笑容慢慢绽放,“二姐姐执黑棋让我六个子好不好?”
初晓愣了一下,“奴婢看不懂这些的。不过八小姐怎么会突然提起香料的事,”脸上有些担忧,“会不会是……”
瑶华亲和,容华就比瑶华更要亲和,姐妹们拉扯着说了几句话这才散了。
芮青服侍陶老太太躺下来,点上安神香,出来告知各位小姐,“老太太睡了。”
瑶华站在翠竹夹道上转过头,目光亲和,笑容恰到好处,“两位妹妹就到我屋子坐坐吧!”
第二天一大早各院的婆子早早地就叫起,容华穿了从大太太那里拿来的新衣,一反常态,打扮得端庄秀丽,木槿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小姐要是天天这样穿就好了。”
族里的其他女眷也是如此。
芮青只在一旁笑着听,“还有三太太这层关系,二小姐嫁过去安国公夫人也会照顾娘家人。”
陶老太太笑着埋怨,“你这孩子,就你会说话。”却把香囊收了起来。
……
初晓将香料装好,容华又要了针线缝合香囊。
陶老太太喝了口茶水,这才又躺下来,芮青在一旁给老太太轻轻捶着腿。
瑶华躺在床上,初晓看出瑶华似有心事,只是问了几句,瑶华却不说话,好半天瑶华才问:“你觉得八小姐下棋比五小姐怎么样?”
瑶华除了看上赵宣桓,大概还看上了蔡氏一族,和大太太、大老爷竟是一个心思。
好在仪式已经结束,族人们又给陶老太太磕了头,诸如容华这样的小辈便退下了。从千禧居里出来,看到瑶华,初晓紧张地迎上去,刚要搀扶着瑶华去休息,就听大太太身边的丫鬟传话道:“太太让二小姐进去呢。”
到了吉时族人们按次序站好,由宗长带领到宗祠祭拜祖先。长者皆有小辈搀扶,小一辈的在后面紧跟,少不了是一番的规矩,磕头参拜之后站立在一旁,容华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瑶华,瑶华已经是苦苦支撑。
其他太太听着这边说话也不搭腔只是吃米丸,倒是大太太笑道:“要是以前也就罢了,瑶华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几个米丸不打紧的,”转过头看瑶华,“这是取个喜气,要都吃了才好。”
初晓手臂一沉,心里不禁暗暗着急,昨晚二小姐几次从梦中惊醒,身上的病就又严重了几分,平日里倒也罢了,今天这样折腾下去,哪里能经得住。
容华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记忆深处的那个瑶华,真正的面目是这个样子。
容华、菁华自然肯答应。
陶老太太点点头,“让我最放心的就是二丫头,”想起研华又叹口气,“最不放心的就是六丫头,六丫头性子虽然差了一些,我也是舍不得将她配上那门亲。就算四姨娘不说,这件事我也不会任大媳妇乱来。”
众人又说了会儿话。
瑶华点点头,“只是怠慢了两位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