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命人端茶过来,待先生喝了一口茶,大太太急着开口问:“我们二姐儿这病还能不能治得好?”
大太太道:“是啊,家里郎中是请了不少,人参这些东西也没少了,可是不管怎么吃,这病也不见有什么太大起色,春夏还好些,只要到了秋冬季节,竟是连床都起不了。”
大太太和瑶华又说了一会儿话,再将瑶华的衣食住行从头到尾地过问了一番,细节之处又交待不可大意,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其他的小姐……”
陈妈妈不敢插嘴,看到大太太脸上已有了几分的把握,才敢问:“这味药,太太是不是已经有了计较?”
看到瑶华微笑点头,大太太才松口气,转头又交代初晓,“以后府里的事少在二小姐面前提起。”
大太太道:“这次联姻,要办得比大姐儿还要风光。”她千方百计才求到的婚事,将来莫说是她,就是整个陶府也都要靠这门亲,无论怎么办都值得。
听话要听音。
陈妈妈道:“太太说的是,只要二小姐的病好了,这府里也就再也用不着别人来帮太太宽心了。”
大太太看一眼身边的陈妈妈,陈妈妈会意地打发初晓去外面守着,别让闲杂人进来。
大太太见先生收了起来,心里顿时舒了口气,老爷特意打发人回来告诉她,一般的东西是无法打动这位先生的,好容易求得人来,不能让人觉得陶府礼数不周,否则以后就再也不能交往了。
“想拿到这味药就少不了求到义承侯蔡夫人,贵妃娘娘圣眷正隆,也就只有她才能做到。”
大太太知道淑华是要问太医给瑶华看病的情况,随即让冬蕊叫见了,将今天的事细细说了一番,那味药也抄了一份让冬蕊交给淑华,叫淑华早点做些准备。
大太太拍拍瑶华的手,“只是有一样,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了,你的病最怕劳神,”说到这里又沉下脸,“要不是之前有你五妹妹的事,你的病恐怕已经好了。”
秋荷退了出去,在园子里碰到了几个相熟的丫鬟说了几句话,说着要出府,却转了个弯向二小姐的院子里走去。
初晓已经将幔帐收起,二小姐半靠在床头,几日不见像是又清减了些,脸色苍白没有丝血色,一双妙目含烟,唇色虽然极淡,却仍有番淡薄宁静的美丽。
有半刻功夫,先生起身和大太太到外屋去写药方。
大太太急忙谢了先生,先生又写了药方,临走之前一再嘱咐,“药虽然重要,养却是根本,这病再也不得耽误了。”
大太太交待完了,秋荷上前几步禀告,“大小姐让我回来……”
先生仔细听了听,“这就对了,这病最忌劳神,思虑太过是要不得的,心高气盛冰雪聪明的人总会有这种病症,要常放宽心,储血养气,这病也就能见好了。”
瑶华勉强笑一笑,“这些年看了不少郎中,都是不中用的。”
秋荷说:“侯爷夫人夸您送来的戏班子好,这些日子正准备在家里办堂会,说也要请太太和府里的小姐过去。正式的帖子还没送过来,大小姐的意思是让我先说给太太听,好让太太有个准备。”
初晓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急忙应承。
先生点点头,“二小姐的病不会突然就变成这般……”说着看向大太太,“这些年是否有转好的时候?”
瑶华忙笑道:“脚下已经加了两个,母亲知道,我这病就是这样,加多少也是没用的。”说着嗓子一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大太太点点头,欣慰地一笑,“这一天终于让我等到了,以前以为瑶华的病是不得好了,才不情愿地要从府里挑其他人出来,现在既然先生说瑶华的病是得治的,也就不用再想其他人。你将我准备好的嫁妆拿出来,再仔细盘算盘算,将我从娘家带来的几大箱也算上。”
陈妈妈不由地惊讶,“太太那些嫁妆多少年也没动过一件,这一次要都用上?”大太太娘家虽然这几代宦囊羞涩,却攒了不少的家资,大太太嫁到陶府的时候,家里的老太太尚在,赏了不少的珍品陪嫁,这些年也有用得钱财的时候,大太太却一件也没露出来。
大太太更是难过,“你这病若是能好了,让我减寿我也是愿意的。”
先生琢磨了片刻才开口,“依我看,二小姐这病,虽说小时候受寒是病因,却也是先天不足才到这般光景,这些年来想必也少不了调养。”
冬蕊拿了锦杌,大太太坐在瑶华身边,伸手握住瑶华的手,顿时感觉瑶华指尖冰凉,大太太不由得心疼,“二小姐怕冷,怎么不多加些暖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