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应该去告诉五小姐,如果她那样做了,或许五小姐就不会死。
陈妈妈道:“这种方法以前从来也没听谁说过,不过类似的土法子也是有的。”
锦秀被陈妈妈安排在一间稍微干净的下人房,配了两个丫头轮流照顾,陈妈妈已经派人来告诉明天锦秀的家人来接,人都要走了,府里也就不会有人再精心伺候,只是按时送上汤药。
大太太伸手接过那串佛珠,想了想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叹了口气,“锦秀这孩子在我身边也有些时间了,我真是舍不得她,只是这府里人多,平日里乱哄哄的,这病就不得养。”
陈妈妈笑起来:“可谁也想不到太太心里真实的想法……”
更何况,义承侯府这几年来……并不一般。
大太太眼角一挑,“我就是要借着明天的宴席,看看谁会有动作。”
盒子里有三支步摇,几朵堆纱的宫花和几只铜镶珠翠花蝶发夹。
不一会儿,外面的婆子进来跟木槿说话,“侯爷夫人来府里,要给小姐仔细准备,大太太说了,客人面前别失了礼数。”说着后面的丫头捧来一只朱漆描金镶贝的盒子,“这些都是大太太让送来的。”
结果还真的让七姨娘说准了。
陈妈妈又说:“是。”
容华看了木槿一眼,“你还知道‘七出’?”
她偷偷想过要嫁给他,与他长相厮守。
春尧的话渐渐入耳,“佛珠是八小姐给的……大太太念了经文……我将它放在你枕头底下,说不定会管用的……”
八小姐拿出一块白色的丝绢,微风轻轻一吹,那丝绢飘在她的脸上。
大太太喝了口茶,“瑶华的身子不好,府里也就六小姐和八小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太冒险了。
陈妈妈道:“是,今天中午还托人给我送了坛家乡的倒罐菜,我还想着是不是给她送回去。”六小姐也太急躁了,竟然还大清早哭啼啼地跑来,别说是大太太,就是她一眼也辨了个真假。
陈妈妈急忙说:“太太放心,外面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该给锦秀看病的银钱一个也少不了。我会嘱咐她家人好好照顾,等到身子好了,再进来。”
容华淡淡地说:“让侯爷夫人喜欢能怎么样?”
木槿惊讶,“难道小姐不想要嫁到义承侯府?可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亲事。”
陈妈妈想起以前的五小姐,竟然会仗着老爷的宠爱,和男人私订终身。
大太太道:“那也不一定,老爷宠着谁,一不小心说出点什么来……府里的人恃宠而骄,再有什么打算,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她只是太害怕,这个府里仿佛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你,她不敢动,更不敢走错一步。
锦秀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勉强转过头去,眼前似乎有个人影,只是她怎么也看不清楚。
大太太眯起眼睛,“都猜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木槿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我也是听婆子们嚼舌头。”
不会有人将这一切描述得这样清楚,不会有人知道得这样细致,除非是和她在同一间屋子里……可是八小姐怎么敢,怎么敢这时候说出一切,难道八小姐不怕她到大太太跟前去说……
想起初见他的情景,他那清澈的双瞳如同月下江河,微风轻拂,衣袂飘起,身姿俊雅似芝兰玉树。
大太太道:“虽然是尽了心,但也心里舍不得这丫头,”摩挲了一下手里的佛珠,“念几遍经文也没什么难的,我就试试也算是尽我的一份心意,万一不行……”
多少次见面,他眉眼带笑,满含深情。
第二天一大早,府里的小姐就起床梳洗打扮。
“是我。”
陈妈妈笑着搭话:“能让太太这般惦记,也是锦秀的造化了。”
这句话淡淡地说出来,让她猛然惊醒。
“能做正妻又怎么样?”容华看着风中摇曳的红灯笼穗子,飘摇生态,婀娜多姿。
婆子又道:“二爷也要去的,八小姐和二爷还没见过面,你在八小姐身边要仔细提点。”
“明天的事都准备好了?”
春尧点头,“除了佛珠,八小姐那里还有些经书、佛香和香炉,昨晚睡觉前,八小姐还让我点了根佛香。”
大太太不说话,半天才微颌,“信佛好,人总会有个信的才好。”
过了一阵,只听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锦秀侧头望过去,春尧拿着一串佛珠向她走了过来。
眼前的景象忽然清晰,她看到一双清澈的眼睛,那是……八小姐。
春尧将佛珠拿给大太太说明原委。
锦秀好半天才从震惊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