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连忙说:“是。”
“都说姑爷没娶偏房那是因为大小姐,谁不知道,七出里不是有一条‘妒’吗?”
锦秀的心脏猛然间一紧,那晚的情形又回到脑海里,她一直跟所有人说,可是没有人相信。
锦秀回过神来,眼前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话,木槿也听过。
春尧将佛珠妥善放好,说了会儿安慰的话就离开。
“锦秀,能决定生死的,只有你自己。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对你来说,生命只有一次,唯一仅有的一次。”
大太太这样的人,是不会将所有一切都压在义承侯府上的。
“锦秀。”八小姐微微一笑,笑容温暖而又安宁,“锦秀,你看到的是我。”
大太太看了陈妈妈一眼,“六小姐最近来得勤了。”
万变不离其宗,她只要做个乖顺的女儿,就不会有错。
容华微微一笑,“那也不一定。”
“那件事比什么都重要,不能选错人。”
春尧道:“是八小姐的。”
现在五小姐回来了,是因为怨恨她,一定是怨恨她。
“我只是讨厌有人在我背后谋划什么,弄几个耳朵到处打听消息,背着我干一些不安分的事,特别是那些看起来乖巧的,未必真的就是那么听话。”
木槿瞪大了眼睛,她虽然在八小姐身边的时间不多,可是也知道,八小姐对侯爷府的姑爷是有那份心的,当年听姨娘说,当年八小姐听到大姐儿和姑爷成婚的消息,脸色惨白得吓人,七姨娘还劝八小姐,“谁叫人家是嫡生的小姐,就有那样的命,虽然是个没落的贵勋,祖上总有过爵位,说不定哪一天……”
大太太声音低沉,“糊涂,送给你的,你就收下,不然她也不放心。”大太太冷冷一笑,“这倒是没什么,不过是想要你在我跟前替她说说好话。”
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大小姐没生出一男半女,要是普通人家也就算了,赵家的嫡亲长子那是要继承爵位的,大太太为了稳固大小姐的位置肯定会有所动作,不可能信任外来的血脉。
只是现在……
春尧刚准备要离开,大太太忽然问:“你说这串佛珠是八小姐的?”
大太太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滚动着手里的佛珠默念了两遍经文,然后交给春尧,“你且去试试,不管用也不要太伤心。”
“锦秀,”那人声音清澈,“我知道你在五小姐屋子里看到了什么。”
锦秀睁着眼睛,一时觉得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像一只要起飞的风筝,只要剪掉连着的一条线,就会飞得无影无踪,一时又觉得身体十分沉重,连喘气都要没有了力气。
大太太说:“这么说八小姐信佛?”
容华出了院子,木槿急急地跟着,“小姐,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侯爷夫人过府正是个好机会,以小姐的样貌,打扮下一定会让侯爷夫人注意,再说大太太送来这些东西,不是明摆着要让小姐们打扮漂亮些,给侯爷夫人看的吗?”
陈妈妈道:“都安排好了,小姐们也都通知了。”
陈妈妈悄悄凑在大太太耳边说了几句,“您看这样行不行……”声音渐小。大太太微微一笑,渐渐舒展了眉眼。
八小姐目光清澈,没有半点的犹疑和害怕。
她是害怕,当年她在窗外听到了大太太和陈妈妈说话,结果那天晚上,五小姐就得了急病死了。
她累了,太累了,可是却不敢闭上眼睛,仿佛一旦闭上眼睛,那无边的黑暗就会向她侵袭而来。
梳洗丫鬟都退下,木槿给八小姐整理腰间的佩饰,“听府里的人说二爷被姑爷引荐去贵勋子弟才能上的左翼宗学。”
木槿的眉毛微微一跳,“这么说,小姐你这么做是想要大太太更喜欢你?”
锦秀只觉得异常的疲惫,终于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木槿点头接过。
木槿又说:“是。”
春尧将佛珠给锦秀送去,大太太和陈妈妈在屋子里说话。
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不止是要试探她这么简单。
木槿接着说:“以小姐的才貌,将来进了门再生了长子,正妻的位置早晚是小姐的。”
木槿进屋里,趁着春尧不在,悄悄跟容华说:“果然是侯爷府来人,怪不得这么隆重。”打开手里的盒子让容华看。
规规矩矩这一套虽然稳妥,毕竟太慢,要接近一个人的心,未必要这样谨慎,“我有更快的方法。”
容华笑笑起身,“该去给母亲请安了。”侯爷夫人要到府里来,大太太怎么会带她去陪客?论理她才进府,许多规矩都还不懂,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出席这样隆重的场合,不但如此还差婆子送来这些东西,这对她也太过眷顾了。
木槿看了不禁欢喜,“小姐看看要戴哪个?不然再换一件艳丽点的衣裳?这件蓝色印蔷薇花的褙子总是有点……”
春尧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