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信道:“焦信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臣一定可以将韩都攻下。”
采雪缓缓回过头来。目光却突然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我不可以!”
我心中暗道:“这只怕是你的借口。”表面上却装出异常激动的样子,颤声道:“好一个忠孝两全的臣子,我能够有你相助实则是上苍对我的厚爱!”
焦信道:“这些粮草便是疫源,即便是护送粮草的五千士兵也并不知晓其中的内情。胡文邈抢劫这些粮草入城之后,确信无毒,想必会即刻分发给手下的将士。服下之后他们不会马上表现出症状,一旦发病,必须用专有的药物来控制,否则瘟疫扩展地速度难以想像。韩都必然不攻自破!”
“我答应你!”我紧紧闭上了双目。
我耐着性子听完焦信的长篇汇报之后,端起茶盏大口将香茗喝了个底儿朝天,在短时间的沉默后方才道:“焦信,我经过潍城之时,看到满目疮痍、血流成河、伏尸遍野,想来那一切都是你的杰作?”
我低声道:“你是想芦东击西,突出骑兵攻击韩都的北门?”
“我有意收你为义子,知你意下如何?”这个念头在我的心中早已由来已久,对焦信我虽然有了戒心,可是他的能力却是我不得不倚重的。一方面我要在暗中制约他的权力过分膨帐,另一方面我还要让他不产生其他的想法,安心为我尽力。在我看来焦信一定会答应,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焦信竟然会拒绝我。
焦信和高晗联手追击韩王的时候,我在五万名士兵的护卫下,缓缓进驻韩都,整个过程中并未受到任何人的反抗,城内剩下的只有百姓和患病无力逃走的士弈。
采雪道:“若是我不走,曹先生他们便要陪着我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之上,若是我不走,玄樱就无药可医,若是我不走家乡的亲人将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
想起焦镇期我心中由得一酸,用力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我叹了口气道:“你啊你,一心想为儿子立下大功,以往的老奸巨滑都跑到哪里去了?稍微动点脑筋,这件事的后果你应该可以考虑到。”
粮草丢失以后,我军仍然装模装样的攻击了一阵方才退兵。
高光远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会方才道:“臣请陛下降罪!”
当天夜晚,胡文邈率领六万韩军,保护韩王莫安迁从北门杀出,刚刚杀出北门便陷入我军地重重包围之中,焦信将包围圈扩展的很大,并未急于紧缩,他要在敌人身体和心理全都达到疲惫之时,方才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
“陛下明鉴!”高光远说完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道:“陛下难道不怕焦信坐大?”
我霍然惊醒,不禁喜上心头,留高光远这种奸臣在身边的确有着意想不到的妙用。他的主意对我来说可谓是醍醐灌顶,我因何没有想到呢?玄樱的病情究竟是真是假,我根本无从证实。若是他们串通起来骗我,我岂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留一招后手的确是个好主意。
我凑近高光远道:“你究竟有何妙计?”
“若是高晗此次的计划失败。你有没有办法拿下韩都?”我故意向焦信道。
我没有说话,真实的内情我自然不会告诉他。
焦信道:“不但是赵子岳,这次想必连管同御都难以幸免。臣敢断定,现在莫安迁对胡文邈言听计从,胡文邈此人的为人治军我研究了许久,他和管同御向来不睦,而且此次莫安迁对他的任用可以说是力排众议,朝中反对他的绝不在少数,胡文邈若是识破了高大人的计策,势必会产生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想法。”
清晨时分,二十口大锅仍然在接连不断的烹煮着药材,广场上的韩人已经少了许多,我命令五千名士兵分成多组,带上草药逐一去拜访韩人的家庭,一来可以防止百姓家中藏匿对我不利的贼子,二来可以确保每一个染上瘟疫的韩人得到及时治疗。
高晗道:“陛下是否还记得管同御此人?”
高晗大声道:“此事与父亲无关。完全都是臣地过错。”
高晗道:“管同御贪财怕死,想必劝服他并不难。”
“你在粮草之中下了毒?”我隐约猜测到了焦信的本意。
除此之外我让人从军中调拨部分军粮,分发给前来取药的韩国百姓,开始的时候韩人还抱着恐惧和怀疑的态度,可是随着有人率先领取解药和食物,确认我并没有欺骗他们,越来越多的韩人加入了领取药物的队伍,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整个广场上已经排满了韩国百姓,其中夹杂着不少脱去军服的士兵,我对待这些士兵和百姓一视同仁,这种怀柔之举,让韩人初始时候对我的恐惧渐渐褪去,对普通百姓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保住自己和家人的生命更加重要。他们的那点爱国之心在求生欲望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三日之后,我方便从韩都城墙的守卫中看出了端倪,韩都城内时冒出大量地黑烟,其中掺杂焦臭的味道,我猜测到这烟雾定然是韩人焚烧病死者的尸体所致。
“会超过半月!”焦信信誓旦旦的说。
采雪握住我的大手道:“采雪仍然记得,公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若然没有公子,采雪只怕早已死在勤王府中。”
我冷笑道:“你屠城之后,我也未看到你有什么进展?”
焦信拿起我地祟毫,蘸上墨汁,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这是今晚我们的运粮路线。我已经让人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想必胡文邈已经收到。”
我又道:“你想偷懒休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我从连越手中拿过一枝火炬,看了看四周的墙壁。除了他们破开的那个大洞,其余的墙壁之上并无破损之处,我心中不禁暗自惊奇,难道刚才和采雪相遇的情形只不过是我地一场梦境?可是我记忆之中,一切却都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身上隐然留存着采雪淡雅地体香。
焦信有些不解的望向我。
“赵子岳和管同御是同窗好友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想必韩王也会有所耳闻,陛下派他前去只怕凶多吉少。”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确有些不对,我们还是马上离开这里。”
焦信道:“陛下猜中了一半。若是单纯在粮草中下毒,以胡文邈为人之机警,想必会在食用之前让人仔细检查,瞒过他们地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让人在粮草中的确做了手脚,但并非毒药,乃是疫源,寻常的查毒方法根本无法查处它们。”
继续守在城内,唯有被我军困死,韩人只剩下了一条路,那便是突围。
焦信道:“韩王莫安迁的手中仅仅剩下了韩都这一隅容身,陛下此时向他提出议和,你以为他会相信您的诚意吗?”
高晗道:“陛下,韩都的抵御之所以顽强,都是因为韩王手下有一位骁勇善战的将领胡文邈,若想在短期内将韩都攻下,必须设法将此人除去。”
焦信充满信心道:“如果一切顺利,用不了五日”
“你是想趁着他们抢劫粮草得手回运之时,伺机杀入城内?”
我低声道:“此次战役过后,我打算调高晗前往泰北协助诸葛先生修筑长城。不知你意下如何?”
采雪幽然叹了一口气:“曹先生告诉你的事情全都是真的,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