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里容轻轻掀起夜熙蕾红色的面纱时,獓琰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而来,只为,看她新娘时的容颜。
“新人见礼——”
夜阑直抽眉角,将他推开:“要找慰藉,去【金色年华】!”
没有想到,今天,那个漩涡,会再次随着百里容的消失,而消失。
“岳父大人。”百里容声音加重,立时,左陆之和敖广惊醒,慌忙端起酒杯,唤醒众人:“来来来,感谢大家观礼,请!”
当剑刺入漩涡中心之时,立时,巨大的波浪从那漩涡中奔涌而出,整个海底城,都因此而摇晃。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离开?”她鼓起了脸,表现出自己强烈的不满。
他们走出了无水宫,百里容的身形便包裹在天神之衣内,白色和红色的身影相依相偎,朝龙宫西面而去。
“就到这里吧。”百里容放开了她的手,抚过她为他而长的银发,“蕾儿,等我回来。”
“那是谁呢?”
“好。”
“小淫|虫你说什么!”敖广大吼,“你也别想,她是你姨!”
红纱揭起,艳惊四座。夜熙蕾一头银发垂落身后,散发淡淡的月牙光芒,只是短发换了长发,夜熙蕾便更加完美。
红烛闪动,新人互相凝望。
当时,他被震慑于那位天神的气势中,却没来得及上前参拜,天神便已消失在水中,留下那个漩涡威胁海底水族的生命。
仙规严谨。仙位高的神仙,若是因为不知,而对仙位低的神仙跪拜,上天会做出警示,便是常人所说的:折杀在下了。例如九天玄女因为投胎不知自己身份,而跪拜土地公,通常就会天打雷劈,将小小土地庙给轰了。
酒过三巡,新人应入洞房。
龟丞相只有继续高喊:“夫妻对拜——”
“恩……”她点着头,手却牢牢抓住他的衣袍,直到他的远去,袍衫从她的手中脱离。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背影,是在天宫,万年以前。听人说,一位女神,成为了天青帝君的未婚妻,那位女神远远而过,他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白衣飘然,仙带和银发在云雾中飞扬。别的,就什么都没有看清,女神便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左陆之和敖广相视而笑,他们,安心了。
“听说那里是禁地。”她银色的发丝,随着轻盈的脚步,轻轻飘扬。
“不去,会将危险带给你。”
一句话,说到獓琰痛处,他立刻扑倒在了夜阑的身上,掬起他一头白发,苦笑:“夜阑,你若是女儿身,我就娶了你。”
“大概吧……”
獓琰的视线落在酒杯上,迟迟没有拿起,宛如那酒杯重如千斤。他身旁的魄泽。倒已经泰然举杯,轻轻说了声:“请。”
百里容扶夜熙蕾入席,茂茂跑到自己的席位入座,看看身周的人,都已经陷入呆滞,她笑了笑,很是自豪。
新娘为新郎夹菜,举止分外优雅。这哪里还是那个莽莽撞撞,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夜熙蕾?分明就是一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她那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直让敖广纠结,他怎么就是她的父亲呢!这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呢?
天神,总是会留下一些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玩意,在海底……。
她的身后,震惊地呆立着敖广,左陆之,夜阑,魄泽,獓琰,茂茂和龟丞相。
二人转身,对着敖广和左陆之又要一拜,可就在他们刚刚垂首时,整个无水宫都震荡起来,只听“垮察”一声,敖广和左陆之所坐的珊瑚凳,竟是断裂,二人当即跳离,对视一眼,眸中划过同样的惊诧,就连在场观礼的夜阑等人,也为此惊讶不已。
从未见过夜熙蕾真容的龟丞相,当即目瞪口呆,形如石雕。
夜熙蕾静静地站在百里容的身边,百里容扬起手,一根被布包裹的白色法杖,从界膜之外而来。
“一拜天地——”他们转身,对着天地深深一拜,忽然,水纹颤动,让厅内的人都为此一惊。
而来宾们,却只看着那倾国倾城的新娘,忘记了新郎的存在。
“呵……”她垂眸笑了,再次抬眼时,看到了敖广,左陆之,夜阑,甚至还有魄泽和獓琰担忧的眼神。
“那算什么意思!”他愤然大吼,左陆之也当即上前:“是啊,小蕾,百里到底什么意思!”
獓琰一杯又一杯地猛灌,被魄泽阻止,夜阑微皱双眉,面前的菜,是一筷未动。
她脱去了坠地的外袍,只着里面精致却简洁的红色裙衫。然后,拉起了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往宫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