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耸肩,俏皮一笑:“没什么,出差而已。散了,散了。”
他陷入呆愣,似乎想到什么,却又因为酒醉而太阳穴发胀。
百里容扬起淡笑,夜熙蕾在红纱下面露疑惑,她想问,却听敖广已经说道:“快,夫妻对拜,夫妻对拜。”
他微微垂脸:“那里,有一个法阵,但是。能用戮仙和陷仙劈开,或许,先取得这两把剑,就是为了打开那个法阵。”
“如果那里真的危险,你又何苦要去?”
“各位,请。”百里容拿起酒盏,夜熙蕾也随之拿起,他们手中的酒盏,都系有一根红绳。一双璧人,答谢来宾。
她转了转眼珠:“也就是有人先将什么封印起来,然后留下戮仙和陷仙,让你解开。”
所以当敖广和左陆之的座椅崩裂之时,他们立时明白,面前的这对新人,其身份恐怕远远高于他们。
视野里,只有那静立在原地,红衣银发的少女,平静的水流,轻轻带起她的长发,那暖暖的月牙的光辉,和那安静平和的背影,再一次次,让敖广陷入朦胧的回忆。
獓琰酒红的脸带出一抹嘲笑:“老淫龙,你终于露出本色了吗!”
“这就是我要去的原因。”
深深的,他吻住了她的唇,唇瓣粘连,如胶似漆。
“那是——”一声轻喃。从左陆之的口中发出,却就此没了下文。
夜熙蕾突然转身,让他的注意力立刻从远古回转,全数集中在自己宝贝女儿的脸上,他怕她伤心,那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她为他换上了白色的衣衫,只留系发的红色丝带,伴随在他身边。取来天神之衣时,他已经再次换上银蓝的覆眼的绸带。
夜熙蕾扬手挡住那巨大的水流,当大浪平静之时,她的面前,只有空旷的海域,和平静的水流,他,和那个漩涡,一起消失了。
敖广已经完全从酒醉中清醒,亘古的回忆,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一天,龙宫也发生了类似的震荡,由此,便出现了那个漩涡,漩涡之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他长发飞扬,巍然肃煞,如神临大地。
敖广和左陆之坐在了长辈的座椅上,接受新人的见礼。
夜阑慢慢回神,他的公主,更美了。
敖广和左陆之赶紧对着夜熙蕾和百里容反倒是一拜:“二位上仙,不必向我等行礼了。”
法杖慢慢举起,猩红的光芒从白色的布条中绽放,立时,封锁漩涡的结界破碎,立时,水流变得川急,将人往那漩涡拖拽而去。
新郎搀起新娘,新娘却是为新郎引路,那相依相伴,互相扶持的情景不亚于恩爱百年的老人。在他们的身上,让在座的人,都仿佛看到了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
他白色的身影稳稳走在川急的漩涡之中,闪耀着圣洁光辉的天神之衣,在水流中飞扬。
“我送你。”
“新人入席——”这海底,又有着自己的规矩,新人见礼后,并不马上入洞房,而是揭取新娘子的面纱,入席宴宾。一来是显摆一下新娘子有多么美丽,二来。感谢各位客人的驾临。
新郎新娘的离去,却像是松开了男人们心中的那根弦。敖广先是抱着左陆之嚎啕起来,酒醉的他,直喊:“为什么她是我的女儿——为什么——”
忽然,他举起了手中的法杖,瞬间,白色的布条散去,两把剑赫然飞出,朝漩涡飞去!
龟丞相激动地站到了司仪的位置。他还从没见过这位新的公主,因为龙王一直吩咐他,要低调。
他淡淡而笑:“这样,我就欠你一个洞房花烛,我必须回来。”
从来没有人,去过海底城的西面,因为,那里存在着一个黑色的漩涡,在遥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水流的旋转,那里,常年有结界封锁,无人能进。
然后,她就在众人不解,惊讶,担忧和迷惑的眼神中,背着双手,飘然而去。只留下一个大大的迷云,笼罩在这些人的,头顶。
美丽的娇娘步入大殿,翩翩起舞,龟丞相还怔怔地看着夜熙蕾,直到敖广将他打醒,他才懵懵然地开始喝酒吃菜。
龟丞相愣了片刻,赶紧高喊第二声:“二拜高堂——”
甘甜的酒饮入三人口中,却是苦酸涩各异。
不仅仅是仙界,人间亦是如此,父跪子,天打雷劈。
谁也不知道那个漩涡什么时候存在,即使很多百岁的海底水族,也说不清它的成因,即使他们的龙王。也从未提起。
于是,百里容拉起还处于迷惑中的夜熙蕾,相互对拜,这一次,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发光的鱼儿,游在无水宫的界膜之外,就像夜空里的星星,在移动。
獓琰倒在了魄泽的身上。魄泽摇摇头,起身就走。夜阑想了想,也离开这都是醉鬼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