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今天第好几次提到自己要走了，李淳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味儿。

“相识一场，就给你这一件东西，当有急难之时，也许可以用到……”

废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抄起了锅铲，以一记精妙的招式不轻不重敲到了李淳的脑袋上。

“不错，水平又提高了几分，照这样下去，废老头，你的手艺要超过我了啊！”

“走？”

李淳竖起了大拇指，骄傲地指向自己，“御剑乘风，天下无敌，那才是我的心愿，皓首穷经弄得自己一股霉味儿连个女朋友都找不着，那有什么意思？”

废老头瞪了他一眼，突然叹了口气，眼中黯然之色一现即隐，摇了摇头。

李淳吸了吸鼻子，沉醉其中，摇头晃脑，“狗肉！还是黄狗肉！加了八角、茴香、桂皮、冰糖一起炖烂，只闻一口也就够了，真是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啊！”

火灵术可以伸指一弹，弄出一朵小火苗；废老头的炎火秘术，也不过就是把这一朵小火苗变成一个小火团，变戏法还行，打架是真没用。

李淳立刻直起身子，挺起了胸膛，大声承诺。

废老头却是仔仔细细地瞧着灶中的火焰，良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他绕着废老头转了两圈，看他一脸红光满面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得了绝症的模样。

“小兔崽子，少罗嗦了！”

李淳一想这个大有可能，立刻又抢了一块肉吃以免吃亏。

李淳愣了愣，“废老头，你要去哪儿？难道是天不假年，大限将至？”

不吃不相识，最初就是李淳在清灵馆阁上课饿了跑后厨偷东西吃才认识了这老家伙。

李淳叹了口气，捏了个法诀，伸手对着灶台一指，只听轰然一声，原本微弱的火苗陡然蹦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汹涌的火团。

“切！”

哐！

“老弟，老哥哥我没几天就得走了，这一锅狗肉，就算是给你饯别，以后清灵馆阁，就要你多多照顾了……”

“老头，你真要走？那……那到底是为什么？”

“放心吧，曼娘我来照顾！”

“哈哈哈！”

他蹲下身子，背过身去，轻轻拨弄着灶台中的火苗，黯然长叹一声，“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总是得走，在这清灵馆阁当中，我放心不下的，除了曼娘，也就只有你了……”

在锅灶之后，一个蓬头垢面却红光满面的白发老者探出头来，“小李你的口福果然是最好的，老夫弄了一早上才将这锅狗肉炖烂了，你一来又得搞走一半。”

废老头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说些什么，让出了一个位置。

“老头，你今天怎么了？难道是在我来之前已经吃撑了？”

“嘿嘿！”

他脑袋上又挨了一记。

他没心思上课，心情不爽，不如找东西吃算了。

废老头笑着摇了摇头，“每次问你，你总是这句话，全没个正经。如今我都要走了，你还是不愿学道，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