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被饿了不知道究竟多少天,那两个男人几乎同时朝对方出手,扭打在一起,肉和肉碰撞的声音,嘶吼声,铁栅栏被撞的响声混在一起,我承认我之前太自大,这样的场面,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对付。
那黄毛趁乱去抓那掉在地上的馒头,一直蹲在艾冬旁边的那个女人起身了。
场面乱作一团,突然一声枪响,刺激得人冷汗直冒,大家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停住,一个声音悠悠地从暗处传来:“你们这些人,最后只能活一个。”
话音刚落,没有人愣住,手上的动作马上恢复,这回和刚刚不同,刚刚只是为了征服,只是为了抢一个馒头,现在是为了杀人,杀了别人,自己才能活下去。
黄毛也不再执着于馒头,向我们这边冲来,冲着艾冬旁边那个女人就是一拳,却被她轻松躲过,她一记右鞭腿被那黄毛接住,黄毛抓住她的腿就把她往地上摔。这帮人里看来就我没有打架的经验,我和艾冬对视一眼,艾冬上前去帮那个女人,我从原地站起来,顾不得太多,我在找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这时我才意识到刚刚刀疤给我打的那一针肾上腺素是多么“用心良苦”,我竟然一点疼痛也感觉不到,大脑极度兴奋,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费这么大的劲,安排这么一种场面,但是萧家人并不想杀了我,他们只是想要逼我杀人,拉我下水。
那就杀吧。
这几个人里,我就不信哪一个是干净的?
牢房的暗处有一条铁链,我过去将这铁链捡起来,剩下的男人各打各的,黄毛被艾冬和另一个女人锁住,嘴里骂脏话。
凭什么他们说只活一个就只能活一个?!
那黄毛见和艾冬二人打占不了便宜,于是向我扑过来。他把我拽倒在地,给了我一肘,一阵眩晕,我失去平衡,用最后的力气把铁链扔给艾冬。
那铁链套住黄毛的脖子,艾冬背过去用力向后拉,见状,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过去,那黄毛手脚被我和另一个女人缚住,还在不停挣扎。
八个人,五男三女,要让活下去的可能大一点,女人必须结盟才有胜算,这一点我们三个都明白。
我用胳膊把铁链绕紧,整个身子向反方向压,我的脚勾住铁栅栏,向后使力。
我闭上了眼睛,痛苦、愤怒、恐惧,快要窒息,我终究免不了变成一个侩子手的命运吗?
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我的双手沾满鲜血,我不想变成我讨厌的人!
但是我已经入局了!我早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清清白白地走出这个漩涡,只是我不肯承认,我还抱有幻想。
在这斗兽场里,我不愿意杀人有什么用?我保持着的那种清高和单纯有什么用?
我问我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如此弱小,我连警察都不是,死了也没有人会知道我景青死在这,为什么死在这。为了正义吗?为了复仇吗?
我才发现我有多么可笑。
想要保持善良、追求正义,先要有雷霆手段,否则就是自掘坟墓。
规则从来是强者制定。
那就如你们的愿吧!
我不甘心,我愤怒,我愤怒这世间的不公,我要送这些罪恶下地狱!
至于方式,呵呵,随便吧。
一个男人压着另一个男人撞在我身上又弹开,这力量巨大,我重重地撞在铁栅栏上,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好痛!
我一时间脱力,一转头看,我的左臂死死嵌在一根断开的铁管上,这根铁管看样子是老掉牙,都脆了,直接断开,断面死死咬着我,缓缓地剔着我的肉。
这黄毛感觉到脖子松了一些,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地更加剧烈。
“干什么呢!”艾冬大吼。
她把铁链交叉环了个圈,她抓一头,另一头抛给我,我抓住铁链也向外拉。
剧痛刺激着我,我手上的力气也尽可能加重。
我死死攥这那根铁链。
我察觉到我嘴角咸咸热热的泪。
黄毛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