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醒啦?”李浅夏转过头来。
身上的汗水被冷气吹干,睡意一下子涌上来。
赵医生面色严肃地继续说:
“嗯?”李长昼回过神,转过头来,“为什么?”
喂喂,说谁是处|男?
“没有房,没有车,连上去要微信的自信都没有了?”
都说了不是纵欲过度!
教授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又更加仔细地听他说话。
“……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哥哥说。
“没戏的。”
他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李浅夏也没吃亏。
“请问赵医生,怎么样的作息,才能解决我哥现在的问题呢?”李浅夏问。
“说不定她不要房,不要车呢?”李浅夏忍着笑。
“没什么。”她说。
结束问诊,两兄妹正要出门时,赵医生又突然想起似的提醒道:
一个星期了,李长昼决定去看医生,妹妹陪他一起。
黑雾静静地望着窗外,像是一名普通乘客。
李长昼迷迷糊糊,打算再睡一会儿。
“嗯。”李长昼点头,“还没到吗?”
头上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深深遮住眼睛,但光从秀气笔挺的鼻子、淡粉色如花儿一般美丽的嘴唇,还有白皙透亮的侧脸,就能看出这是一个美得不同寻常的人。
他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头顶秃了,只剩头盖骨的一圈上还顽强地生存着少许头发,看起来是医术精湛,值得信任。
二号床的舍友,就在黑雾边上,若无其事地把头发梳出大人模样。
率先看见的,是一团人形黑雾,没有脸,没有脚,抓住车顶吊环的手,也没有手指。
“嗯——”听了妹妹的话,李长昼想了想,“没什么要的,直接回去吧。”
也不是不好,但她不喜欢。
汗水打湿他的刘海,湿漉漉得让人想替他擦汗。
李浅夏看了眼手机,对哥哥说:“哥,别犟嘴了,老老实实听医生的。”
“我们,”她犹豫着开口,“要不打车回去吧?”
“干嘛。”李浅夏把他推开,一脸嫌弃。
“黑眼圈,精神恍惚。”
用她的话来说,用婚姻换来的经济,不过是金色的镣铐。
“没谈恋爱?”李长昼边走,边沉吟。
钱,是男人的自尊心,也是女人的自尊心——至少李浅夏是这个样,觉得自己没钱,懒得找男朋友。
一头如丝绸般的黑直发,飘然如瀑布般垂落,发梢一直到腰际。
“最近我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努力去想一件事,脑子里却涌出了无数个不相关的其他事情,就好像……好像一台电脑的显示屏在打游戏、键盘在码字、鼠标在玩扫雷、耳机在听《飞得更高》,就是不肯看网课。”
身材苗条,巴掌大的小脸,白白|嫩嫩的肌肤,整齐的马尾垂在脑后,一双腿老长,很有力量感,打网球的,偶尔也打她哥。
“我没说你有女朋友,我说你纵欲过度。”
“不要学抽烟,酒的话,哪怕是聚会,也要少喝一点。晚上11点之前一定要上床睡觉,保证每天睡足8小时。”
“好,”李长昼点头,“打车吧。”
李浅夏俊俏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哥,”李浅夏表情严肃,“对不起。”
只是偶尔,会想——要是再有一点钱就完美了,真的只是偶尔。
李长昼又往后走了几步,上了小平台,坐在右侧第一排,也就是少女左后方。
他自己也想早点回去。
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过道对面的座位上去了——原先帽子少女的正后方,在她身边,也就是靠窗的位置,坐了一个人。
“怎么了?”李长昼扭头,看向妹妹。
“太热了,公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想早点回去洗一个澡,躺在宿舍吹空调,玩手机。”
第一次见它,是在学校宿舍。
你调查过吗?你有发言权吗?
李长昼从黑雾身上挪开视线。
“回去再收拾你!”李浅夏拉着被汗水浸透的衣领。
“我就是不正常,谁要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