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无忧行了礼,俯退出了门。
出了门这脊背上也是一阵的冷汗,赵无忧愈捏紧了手中的圣旨。好在她每每入宫见驾都会通知傅玉颖一声,为的就是避免皇帝的霸王硬上弓。
可次数多了,皇帝难免会起疑心,所以这一招不能用太多次。
皇帝冷眼看着傅玉颖,“爱妃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傅玉颖笑道,“嫔妾担心皇上会觉得嫔妾不用心,所以皇上当日一提及,嫔妾就去了颐和宫,这么精挑细选了两日,才能从一群女子之中选出几个出类拔萃的。这些女子容貌生得极好,并且是真心实意要伺候皇上的。”
“嫔妾要照顾太子,怕皇上会怪罪臣妾不能尽心伺候皇上,所以才会这样着急。”说着跪在了地上,“请皇上明鉴!”
这么说也是,当了母亲的人毕竟不一样,早前这傅玉颖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对这个太子如今是格外的看重。
皇帝轻叹一声,“罢了!还没吃饭吧?”
傅玉颖浅笑,“是!”
“陪朕用膳!”皇帝道。
傅玉颖起身,手中的绣帕捏得生紧。
赵无忧急急忙忙的出了宫闱,皇帝一日不死,这皇宫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极其厌恶的存在。她一刻都不想待着,是以疾步出了宫门。
温故一怔,“怎么了?”
她的脸色很难看,捏着圣旨的手,有青筋微微凸起,“没什么,边走边说。”上了车,马车扬长而去,她才把圣旨放在了小四方桌上。
“这是什么圣旨?”温故抬头望着她。
赵无忧扬唇笑得凛冽,“这是皇帝自取灭亡的圣旨。”
温故不解,“你这话是何意?”
“皇帝要铲除萧容留下的权势,但是此刻的他吃多了丹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赵无忧敛眸,“他真的以为我会帮着他铲除萧容党羽!”
温故蹙眉,“你又要杀人了?”
“不是我,是皇帝要杀人!”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名单虽然是从我手里出去的,但是圣旨却出自皇帝亲笔,所以大邺的腥风血雨都跟我没关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温故点点头,“所以是皇帝自毁朝纲。”
她拿着帕子死命的搓着自己的手腕,一直搓到红为止,便是温故都看不下去了,“别这样!”
“我只是觉得脏。”赵无忧苦笑,“没别的意思。擦一擦,能让心里干净一点!爹,我受够了那狗皇帝的欺辱。”
温故切齿,“会好的!有朝一日,爹一定亲手宰了这狗皇帝。”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瞧着自己红的手腕,没有出声。她想着,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必须在他赶到之前彻底结束。
京城一旦动乱,到时候他就算回来也不会有人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是齐全了,爱过恨过,男人该做的她做过,女人该做的她也做了。忠臣良将做过,如今要来做这逆臣贼子,谋朝篡位。
万古流芳和遗臭万年,亦正亦邪谁能说得清?
拿到了圣旨,这朝堂上便布满了血雨腥风,人人都惶惶不可终日。萧容想借着旧部卷土重来,赵无忧便借着皇帝的手,让他们把矛头都指向皇帝。
萧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最后还被赵无忧灭了仅存的余光。
尚书府内,徐明轻叹一声。
腥风血雨的京城,哪里还是人间繁华所在,随处可见锦衣卫和刑部在抓人。夜里都能听到冤死鬼的哭泣声。这声声哀号,又有几人能赎?
“大人?”傅笙生得与傅玉颖有几分相似,眉目间倒也是清秀得很。
徐明瞧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墨笔,“过来吧!”
傅笙端着茶盏上前,“累了吧?”
“是觉得有些心累了。”徐明接过杯盏,“昨儿给你的书看都看完了?”
傅笙笑着颔,“都看完了,还都背了下来,要我背给你听吗?”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泛着璀璨的光明,就这么期许的望着徐明。
徐明抿一口茶,然后浅笑着点头,“你这记性果真是比我的好,那便背来听听,看看你有没有唬我。”
深吸一口气,傅笙挺直了小身板,负手立于徐明跟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等等!”徐明一愣,然后轻笑一声,“你这小子,又在哄我?”
傅笙快凑上去,“如何?可欢喜?”
徐明及时无奈的抚过他素白的面庞,“嘴巴这么甜,也不怕教人看出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可是欢喜?”他不依不饶。
徐明点点头,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膝上,然后轻轻拥着他,“若没有这满心欢喜,如何还能冒险把你带出来?这世上的女子都擅长花言巧语,还不如男儿来得直爽痛快。”
傅笙颔,“笙儿也觉得如此,是以明哥哥是这世上最好的。姐姐不要我还拿我当了人质,总归女子都是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