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屏先生原辑,娄江李锡瓒秬香氏点注,伍孚尹先生续辑,津门沈维钰贡九氏重刊。
颜之推曰:有学术者,触地而安。不学则无术,提一学字,即揭持身之本,触地而安,非一朝夕之功矣。
孙思邈曰: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薛文清曰:胆欲大,见义勇为;心欲小,文理密察;智欲圆,应物无滞;行欲方,截然有执。
林逋曰:诚无悔,恕无怨,和无仇,忍无辱。
心可逸,形不可不劳,道可乐,身不可不忧。劳其形,正以防心;忧其身,无非为道。
为善易避,为善之名难。畏能止祸,足能止贪。
程母侯夫人曰:人患其不能屈,不患其不能伸。能屈乃能伸,精于易理矣。
张文节曰:人情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盛涛曰:士大夫行已,正如室女,常置身法度中,不得受人指点。士大夫置身法度中,犹或被人指点,其必有嫌疑未辨处。故君子慎微,特严瓜李。
程明道曰:治怒为难,治惧亦难。克已可以治怒,明理可以治惧。
富贵骄人固。不善学问骄人,害亦不细。人道恶盈而好谦,此骄之所以害也。
欲当大任,须是笃实克勤。小物最难。
所见所期,不可不远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力小任重,恐终败事。
程伊川曰:只观发言之平易躁妄,便见德之厚薄,所养之浅深。
邵康节曰:事须安义命,言必道心脾。
司马温公曰:君子以俭为德,小人以侈丧躯。
吾生平衣取蔽寒,食取充腹,亦不敢服垢敝以矫俗干名。矫俗干名,与营情衣食者等。
吾无过人者,但生平所为,未有不可对人言者耳。刘元城问尽心行已之要,公曰:其诚乎。问:行之何先?曰:自不妄语始。启口少一浮情,即问心多一实意,故不妄语,为的真下手功夫。
张无垢曰:仓猝中,患难中,处事不乱,未必才识了得,必其胸中器局不凡,素有定力。不然,胸中一乱,何以临事。古人平日欲镕养器局,正谓此也。
胡文定曰:治心修身,以饮食男女为切要,从古圣贤自这里做工夫人须是一切世味淡。得方好,不要有富贵相。世味淡,然后道味浓。
范忠宣曰:惟俭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德。
朱晦庵曰:莫说要待顿段工夫方做得,如此便蹉过了。只今便要做去,断以不疑,鬼神避之。需者,事之贼也。
只据而今地头,立定脚跟做去,栽种后来根株,填补前曰欠缺。
思虑应接,亦不可废。但身在此,心合在此。
身心收敛,则自然和乐,不是别有个和乐,才整肃自和乐,此体验有得之言。
只是一个“敬”字好。方无事时敬于自持,及应事时敬于事,读书时敬于读书,自然该贯。
理明,则气自强,胆自大。
独坐不是主静,便是穷理。主静以息其虑,穷理以致其知,两仗事也,顾不主静。则不能穷理,不穷理,则主静,涉空虚。二者及一串事。
人于曰用间闲言语省说一两句,闲人客省见一二人也,济事若浑。身都在闹塲中,如何得进?至言可味。
黄鲁直曰:读书欲精不欲博,用心欲纯不欲杂。
汪信民曰:人常咬得菜根,则百事可做。
罗景纶曰:户枢不蠹,流水不腐。周公论寿,必归无逸。句从精于格物得来。
王伯厚曰:处百患而求平安者,其惟危惧乎?故乾以惕无咎,震以恐致福。
方蛟峰曰:富莫富于蓄道德,贵莫贵于为圣贤,贫莫贫于不闻道,贱莫贱于不知耻。不闻道,则中无所有,贫莫甚焉。不知耻,则人皆轻之,贱莫甚焉。
杨敬仲日:学者涵养有道,则气味和雅,言语闲静,临事而如无事。
许鲁斋曰:人精神要使在当用处,于不当用处用了,殊可惜也。
薛文清曰:英气最害事,浑含不露圭角,最妙。浑含不露,自是德器深沉,非故为敛藏也。
二十年治一怒字,尚未消磨得尽。以是知克已最难,发言须句句有著落,不脱空方好。人于忙处或妄发,所由有悔,惟心定,则言必当理,而无妄发之失。
吕近溪曰:话多不如话少,话少不如话好。
吕叔简曰:殃咎之来,未有不始于快心者,故君子得意。而忧,逢喜而惧。
六经四书,君子之律令。小人犯法,原不曾读过法律。士君子读圣贤书,一一犯之,是又在小人下矣。
得罪于法,尚可逃避,得罪于理,更没处存身。只我的心便放不过我。是故君子畏理甚于畏法,人心一而已矣,我的心放不过我,更谁能放过我?十目十手之严,其以此与?
把念头沉潜得下,何理不可得?把志气奋发得起,何事不可做?理得然后能做事,先须用沉潜功夫。
圣贤千万言,经史千万卷,都是教人学好,禁人为非。若以先哲为依归,前言为律令,即一二语受用不尽。当可怨可怒、可辨可诉、可喜可愕之际,其气甚平,这是多大涵养。
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此是千古严师;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此是千古严刑。
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定其心应天下之变。涵天盖地,语亦通上彻下语。
不善之名,每成于一事,后有诸长,不能掩也,而惟二不善传。君子之动,可不慎欤?确论。
少年只要想我现在干得甚么事,到头成个甚么人,这便有多少恨心,多少媿汗,如何放得自家过?
接人要和中有介,处事要精,中有果认理要正,中有通,身要严重,意要安定,色要温雅,气要和平,语要简切,心要慈祥,志要果毅,机要缜密。数者非一一为之也,总从涵养深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