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笑了笑,无所谓的道,
“不过我还是要为自己伸个冤,其实我对你们非但没有任何成见,还将你们当做上古文化的重要传承,心中始终怀有敬意。”
“你应该知道,前些年我奉父皇致命在东莱候神时,虽惩治了许多齐地的方士,但却并未杀害一人,只是施以黥刑略作惩戒。”
“而这还是因为他们试图欺骗我,这可是欺君之罪,此事若是换了我父皇来处置,他们就是有十条命怕也不够用,我对他们施以黥刑已是格外法外开恩了。”
“你在宫中侍奉我父皇也不是一天两天,对此心中应该有数吧?”
李修善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得模棱两可的道:
“殿下是仁慈之人……”
不过他也知道刘据说的不是假话,毕竟刘据在东莱对一众齐地方士施了黥刑,刘彻得知之后立刻就在太液池来了一场焚书溺方。
若是如此比较,刘据还真就是手下留情了,他若是将那些方士带会长安,那才是真要了他们的命。
“那你可知那些被我施以黥刑的方士后来如何了?”
刘据又问。
“这……在下怎会知道,请殿下明示。”
李修善好奇心再起,疑惑的问道。
他只知道公孙卿被天子送去了博望苑,交由刘据处置,在那之后便在无音信。
还有那些受了黥刑的齐地方士,自此再也翻不起任何波浪,再加上这个时代通信不便,自然也不会受到关注。
不过李修善却可以想象他们今后的日子有多艰难。
大汉可不像南越国一样流行纹身,尤其像他们一样脸上刺了“谣棍”二字的人,只怕无论走到哪里都活的像过街老鼠一般,受尽人们的欺辱和歧视,这几年过去,没准儿已经在饥寒交迫中惨死,家人也早已被吃了绝户。
可听刘据的话,难道他还给他们留了其他的活路不成?
“此前我前往朝鲜半岛时,将公孙卿和那些受了黥刑的方士也一并带了过去。”
刘据笑呵呵的道,
“随后命人用类似南越巫师一样的纹身遮盖了脸上的刺字,又给他们封了官职,托负他们发挥所知所学,于当地教化那些野蛮无知的倭人。”
“如果你在朝中有尚书省的友人,稍一打听便会知道,他们之中最不济的人,也已在几年前领了与县令同级的印绶,而公孙卿如今的俸禄,应该已经不低于一州刺史了。”
“这……”
李修善闻言眼睛都不由睁大了不少。
他还以为公孙卿早就死了,却不成想这个家伙居然已经悄然混到了这一步。
那可是一州刺史,妥妥的封疆大吏啊,刺史的年俸好像是两千石来着,已经与朝中九卿平起平坐了好么?
至少在公孙卿以前,无论是李少君,还是李少翁,亦或是栾大,哪怕被封了乱七八糟的杂号将军,也从未像公孙卿这样拿到地方实权!
这就叫做因祸得福吧?
若真是如此,刘据对他们这些齐地方士还真就是仁至义尽了,怎么也不能说是对他们抱有成见吧?
何况这事打听起来也并不难,刘据实在没有必要欺骗他……实名羡慕!
“与你说这些没旁的意思。”
刘据随即颇为亲近的拍了拍李修善的肩膀,
“也不管我父皇有何喜好,我个人对那些南越巫师没有丝毫好感,毕竟我大汉地大物博,华夏文化源远流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一个南越小国上蹿下跳。”
“你是齐人,更是汉人,想必你也与我又相似的骄傲与不忿。”
“因此在这件事上,我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若你今后有什么需要我支持的地方,尽管前来找我便是。”
“多、多谢殿下!”
李修善闻言顿时激动起来,连说话都带了些磕绊。
如今刘彻宠信南越巫师,齐地方士在刘彻面前已经式微,连说话的机会都少的可怜,心中自是极为不服。
若是能够得到刘据这个太子的支持与倚重,处境自然能好上不少!
最重要的是,随着刘彻的年龄越来越大,刘据这个太子的含金量已经越来越高,他的支持便决定着许多人未来的命运!
谢过之后,李修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又纳上投名状:
“殿下,大汉祭祀多是祭神,南越则热衷于求鬼,在下怀疑殿下方才提到的四拜四香之礼,是南越巫师搞出来的东西!”
“而且,有件事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