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刘据还能不知道?
历史上刘彻前后可是一共举行了八次封禅大典,平均两年多一次,要是真有神龙下界接他登天,就算碰运气也该碰上了,所以这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而且刘彻老么?
自然是有些老了,但就算如此,现在他也还剩下十三年的阳寿。
现在做继位大统的准备,为时实在尚早,而且准备的越充分,面对疑似已经出现阿兹海默症的刘彻,处境就越危险。
“……”
刘彻倒被刘据的这番话搞的有些不会了,如此望着刘据愣了片刻,方才欣慰的笑了起来:
“据儿,几年未见,你的确成长了许多。”
“看来朕此前命你出征西域的决定是对的,年轻人的确必须经历一些大事,有了足够的磨砺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父皇谬赞,儿臣只是稍微懂事了些,领会到了父皇的良苦用心,因此不敢懈怠。”
刘据依旧低眉顺眼的道。
“好,好啊,也谦逊了许多,不似此前那般乖张任性。”
刘彻脸上的笑意更盛,点着头道,
“坐下吧,这里没有外人,我们父子二人不必如此拘谨,尽可以畅所欲言。”
说着话的同时,刘彻还亲手给刘据倒了一杯热茶,又亲手推到他面前才继续道:
“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先吃杯朕亲手煮的茶润润喉咙。”
“朕早已命人备了晚宴,也命人去通知你母后和义妁母子一道过来,还有谒者已经去了博望苑,将韩凌与大月氏女王也一并召进宫来,为你们接风洗尘的同时,一家人也都一并见见。”
“还是父皇考虑周道,儿臣拍马不及。”
刘据再次施礼,然后才听话坐下。
“……”
刘彻脸上的笑容略微僵了一下。
他心里知道,这的确是他心中认可的儿子和太子,说话行事皆堪称完美。
可是当这样一个儿子坐在自己面前时,他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就好像“儿臣”这两个字中少了一个“儿”字。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不知为何,竟莫名怀念起曾经屡次被刘据气的暴跳如雷,在朝堂上还敢与他玩文字游戏,而他则抡起藤条揍这个逆子的诸多情景。
不过也仅仅是这一下,刘彻便迅速掩饰了过去,然后笑着又道:
“来来来,趁着这个空档,与朕好好说说你力战匈奴时的见闻与心路,还有你在西域施展的那些谋略与想法。”
“你能办成这些事,便是朕都未曾料到。”
“朕此前急切召你回来,亦是想与你好好聊聊这些事情。”
说到这里,刘彻还将屁股下面的坐席向前挪了一挪,而后坐直了身子脖子微微前伸,眼巴巴的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然而刘据却再次站起身来,躬身道:
“回禀父皇,其实没什么值得说的,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罢了,与父皇的雄才大略相比简直不值一晒。”
“朕要你说。”
刘彻作势板起脸来,故意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刘据也做为难状:
“父皇,这些事情已经都在此前送回长安的奏疏中详细说明,儿臣实在不知该从何谈起……”
“嘭!”
话至此处,刘彻忽然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两人中间的案几上,脸上尽是名为“顺昌逆亡”的戾气,这可就不再是做样子了。
“?”
刘据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刘彻。
接触到刘据的目光,刘彻亦是愣住,脸上的戾气开始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悻悻与懊悔,于是迅速背过身去摆手将刘据驱逐:
“你也倦了,先去你母后那里歇歇吧,晚宴开始时再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