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前往长安时,我亦会安排天汉将领与‘西约’联军暂缓对匈奴的攻势,暂时转攻为守,确保任何势力都无法趁虚而入。”
“至于你嘛,就将这次出行当做是一次巡游,好好散一散心。”
“继承王位以来,你怕是也不轻松吧?”
“谢过君子,妾身……天汉应该是如此自称的吧,我听韩姐姐在君子面前便时常如此自称。”
迪丽拜尔闻言顿时绽放笑靥,立刻站起身来学着韩凌的样子对刘据施礼,
“还是君子怜爱妾身,知道体谅妾身的难处。”
“若是没有君子,妾身与大月氏王族恐怕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阶下之囚,妾身此生最正确的决定,便非嫁给君子莫属了。”
“请君子速速宽衣,妾身等不及要服侍君子了!”
与义妁和韩凌不同,迪丽拜尔虽也有娇羞的时候,但因文化礼教不同,在这种事上不像他们那般含蓄,也丝毫不觉得白日学外语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原本迪丽拜尔也只将与刘据的婚事当做一场政治联姻。
甚至对刘据始终不急于制裁五部翕侯的决定还有些微词,毕竟这本来就是她与刘据联姻的主要目的之一,总觉得刘据是在故意吊着她。
不过随着成婚之后越发深入的交流,这场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进入的是一场婚姻,而不是联姻。
自小被教导如何去做一个女王的她,亦可活的像一个受人宠爱与保护的小女人,这种感觉……令人欲罢不能,我还可以更快,更快,更快!
……
刘据决定回京复命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西域。
汉军将领、官员和西域诸国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内心想法自然各有不同。
最喜出望外的人,自然便是这次的传诏使者,也是曾在刘据这里领取过“土特产”的老熟人,谒者赵谦。
不过领过“土特产”的赵谦已经今非昔比。
他虽然没有封侯,但也调任去了大行令(专管外交的堂部)出任大行臣,主掌朝会时外国使者的赞导礼仪,官位与俸禄仅次于九卿。
这个在历史上寂寂无名、甚至未曾在史书中留名的家伙,应该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一天……毕竟他的家世一般,也没什么背景,在这个没有科举全靠举荐的时代,想要爬上来真心不容易。
而这一次,刘据决定回京复命,自是又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功将刘彻召回去的使者,这显然又是一个殊荣,兴许刘彻那么一高兴,他便又能得到封赏。
“呼……”
桑弘羊也随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然后立刻回到自己住所,从随行的箱子最底下翻出一卷泥封尚好的奏疏,拆都未曾拆开,便直接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这就是他前来西域时,携带的那封刘彻给他的密诏。
刘彻的意思,是让他见机行事,一旦发现刘据有失去控制的迹象,便立刻祭出密诏控制三军将士,将刘据强行押回长安。
结果呢。
就是三年又三年……除了期间回京述职,桑弘羊也已经在西域滞留了近六个年头。
这期间,他见证了刘据复立太子镇守国门,见证了刘据与迪丽拜尔的大婚,也见证了刘据的一步一步壮大,甚至已经到了拥有了离开刘彻也能轻易建国,甚至对大汉的威胁比当年的匈奴更大的程度。
不过好在,刘据始终在践行着此前对他说过的那句“为了大汉”。
他始终没有从刘据身上看到丝毫自立之心,也未曾看到刘据有任何打算与刘彻对立的趋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隶属于大汉的封疆大吏的职责,就算偶尔矫制,也是在维护大汉的利益,而并非出于私心,更是极少僭越皇权。
现在,刘据终于决定回去复命了,那么这道密诏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
其实刘据早就该回去了。
因为依照刘据此前与他的约定,刘据该是在“西约”完全掌控葱岭的时候,就踏上回京复命之路的。
结果自然是刘据食了言,顺便把他也留了下来。
如今“西约”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张到了安息国,这已经比当初的约定向西延伸了至少六千余里,而且是实控……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这超出的时间也并未虚度。
“陛下有子如斯,真乃汉祚之幸啊!”
桑弘羊忽然感觉鼻子发酸,仿佛心中高高吊起多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说不出的安心与感动。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刘据回到长安之后,与刘彻父慈子孝的感人情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