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蠢吧,他还知道落水自救,说他不蠢吧,算了,说不出来!
本来打算明日就带他离宫的,现在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还生病了,驿廷把他扒光了,扔木桶里,给他洗了一个热水澡。
可怜的宇文澈怕驿廷骂他,更怕她生气离开自己。
扒着浴桶边,眼睛里含着泪水,驿廷不理他,把帕子扔进水里就要往外走。
宇文澈急的拉住她,驿廷没有预料到,被一把拉进浴桶里,他不知道怎么让她不生气,就只能学着阿黄的样子蹭她。
他被水打湿的头发和脸颊蹭着驿廷的修长的脖颈。
弥漫的水汽渐渐往上,将整个寝宫都变得粘稠,湿热。
她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跌坐在在他怀里,宇文澈泡在水里,脸又伸过来蹭她,明明泡了半天冷水,为什么越蹭越热。
驿廷按住他的头,与他四目相对,眼底染了一些氤氲,偏这小傻子还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你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嘛?”
驿廷掰正他的头,问他。
“不知道,你不要离开我,我好难受,你救救我。”
驿廷笑笑。
“傻子…”
傻子还是泪眼汪汪的来贴她。
“宇文澈,现在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听见了吗?”
“嗯……”傻子抱着她的腰不放手。
“帮我把湿衣服脱了……”
“好…”
——
“啊啊啊啊啊啊,快快快,快切断。”
额角蜻蜓点水,缇言脑海中的画面黑屏。
“你也不准看,眼睛闭起来,不对,离这里远一点,越远越好……”
她抬手从正面捂住秦郁的眼睛,秦郁双手掐住她的腰,须臾间,两人就到了一艘花船上。
驿廷她也太……居然……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一世英名差点毁在今天。
他们俩窥见这等子私事,立马落荒而逃,缇言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后怎么面对驿廷。
这边春渠宫已经被雾气笼罩。
浴桶里的明明温度不高,却热的有些异常,水花溅出来,落得到处都是。
发丝打湿了,贴在彼此的脸上,已经分不清哪根是谁的,纠缠在一起。
小傻子真的傻,只会凭本能。
她一出声,他立马停下,怯生生的看着她,她低头捧住他的脸,耳鬓厮磨。
长夜余火,与君相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缇言没想到驿廷居然在凡间还有这样一段露水情缘,那后面怎么又会弄成那副样子。
这其中必定还生过很多波折,另外,拂玉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她的荧惑星钻?
缇言坐在船头,这花船也不知道秦郁从哪里变出来了的,船上灯火通明,花团锦簇,满天的星辉倒映在水里,摇摇曳曳,分外好看。
她把曙绫解了下来,试着睁了睁眼,差不多能完全看清了,应该是已经好了。
秦郁提着两壶酒从乌篷里走出来,她听见脚步声,回头望向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里的两壶醉春山。
酒香已经顺着瓶口飘出来,她一个食酒饕餮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立马起身接过。
“醉春山,你哪里来的?”
秦郁没有回答,而是任由她把酒接过去说:
“还担心你不会喝酒。”
“本来不会,入了天权宫被文曲星君带坏了。”
“眼睛好了?”秦郁突然双手捧住她的脸,仔细看了看。
缇言手里还捧着酒坛,被迫撞上他的视线,时空好像在凝滞。
眼前人好看的眸子里装着满船星梦,也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