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底气大增,转过身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向沙发,靠在了学姐平日里最喜欢的位置,邪魅一笑,扬声喝道:
“叶纯!”
书房里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面孔带着强挤出来的甜美笑容,“我在,您说。”
“累了。”
季觉毫不客气的展开了胳膊,搭在扶手上。
叶纯顿时凑上前来,热情揉肩。
才揉了两下,季觉就忍不住皱眉,一点都比不上老张家的推拿,但没办法,凑合凑合吧,条件有限。
他说:“渴了。”
顿时,便有冰可乐端上来,“请喝。”
“这什么?”季觉眼看到上面的字,顿时勃然大怒,“无糖?狗都不喝!别拿这种破玩意儿糊弄我…算了,薯片拿过来!”
牙齿摩擦的声音响起。
叶纯一步步挪向了零食推车,推到了季觉面前,任由挑选。然后那根手指反复的扫来扫去,落在了叶纯专门留下来的最后一包最爱的红烩牛腩味上!
“算了,清淡点,就吃这个吧。”
叶纯,目眦欲裂。
姓季的你特么…
季觉吃着她的薯片,坐在她的沙发上,看着她的电视,毫不客气的抬眼看过来:“蒸馍?你不扶器?”
“没有,没有。”
叶纯努力的维持着微笑的表情,“能被您挑上,是这破薯片的福气。”
“是吗,那它的福气可真大啊。”
季觉嚼的咔咔响,翘起腿来,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美好体验:“我说小叶啊,论文写得怎么样啦?”
“托您的福,初稿已经完成了。”
“哎,你看,年轻人还是太毛躁,不要着急嘛,还是要多磨练磨练。”季觉摇头感慨道:“慢工出细活嘛。”
在眼角的疯狂跳动和抽搐里,叶纯咬牙切齿的回答:“您…说得对。”
“行了,饿了。”
季觉挥手,淡然说道:“你,去给我炒俩菜,少放油盐。”
骨节摩擦的声音响起。
叶纯的小手儿都快把手推车把手都捏碎了,正在认真考虑着要不要给季觉开个瓢的时候,忽然又又又又又一次听见了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咳,前些天的暗伤啊,居然还没好啊。”
季觉叹息,抚胸感慨:“没事儿,不用担心,毕竟世道如此。可怜我一个庶出的学徒,竟然因为过于努力,遭受了嫡出学姐的妒忌和迫害。
原本简单的外包任务里,不仅被人用狙击枪锁头,而且留下了暗伤,一生郁郁而终。
等我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重生回了那一天之前。我发誓,这一世要活出自我,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今晚来工坊,v我50,倾听我的复仇计划,然后看我的新论文开题报告…”
硬了!硬了!
拳头彻底硬了!
狗东西便宜占不够了是吧!
自从当天晚上回来开始就开始演,演到现在就没停过!
坐我沙发,看我电视,吃我薯片,嫌我可乐,笑我论文,还要写新的论文开卷…此仇不共戴天!
在这狂怒之中,叶纯的战意劲增、狂增、暴增,甚至忽然无师自通了一招叫做强手裂颅的拳法。
此刻看着季觉的脑袋,她只想打开他的头盖骨看看,里面是不是和他的心一样黑!
季觉却一脸无辜、可怜楚楚的看着她。
一双瞪大的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宛如泪光。
你特么…
叶纯闭上了眼睛,深呼吸。
在牙齿彻底咬碎之前,僵硬的转身,走向厨房。
不是因为心软或者良心不安,这么多天下来,原本的内疚早就被这狗东西迫害没了,她只是知道一拳下去,季觉这孙子绝对会躺在地上狗叫很久…
算了,算了,叶纯,忍忍,再忍忍。
他迟早会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上!
到时候,她叶泽直纯,绝对要千倍奉还!
一碗冒着热气的预制打卤面拍在了季觉面前的桌子上,死不瞑目的面条还飘在油水碎散的汤汁上。如小山一样的辣椒堆起,将汤色也染成了季觉的血一样的猩红。
“吃吧,这是我的肉,喝吧,这是我血。”
叶纯的眼瞳漆黑,毫无温度:“你今天但凡敢漏掉一口,这辈子都等不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