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昭德帝还算清醒,对于这年纪轻轻的女大夫也有几分好奇,便让人掀开幔纱,与她四目相对,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
半盏茶的功夫,孙采梅有了自己的看法,便决定先以一剂药方探路。
她将自己的想法,对昭德帝娓娓道来,“皇上,您的病是因邪风入侵头部,长期忧思,气血郁结在头骨之下,才会导致头疼不止。这服药只是治疗的第一步,需要将这郁结之症彻底打散,再一点一点引导出来。此药服三次之后,我再施以针灸之法,以银针刺穴,每日三次,每次半个时辰,直至疼痛症结消失。而后,便配以调理药法固本培元,便能真正痊愈。整个过程,需耗时三到五个月时日。不知道皇上可否配合民女的诊治?”
昭德帝听完她这番话之后,望着这张年轻又充满自信的脸,微微笑着,“当然可以。”
这药方开出来之后,照例是要给太医院的首座太医过目的,刘太医当时一看完方子,脸色大变。但他同时又想起宇文谦曾交代的事,只能叹了口气,让他们照着方子去抓药煎药。
不到一个时辰,第一服药便送入乾清宫内。
程妃一直候在那儿,见药送来了,便自告奋勇地要替皇上试药,像往常那般服侍他用药。可昭德帝一伸手指,指向了孙采梅,“你替朕开的药,你来服侍朕服药。”
孙采梅微微欠身行礼,然后上前,从太监手上接过药碗。
旁边的程妃面色尴尬,宇文昊几步过去,扶着母妃到了边上坐下。
“父皇是体恤母妃这些日子辛苦了。”他轻声安慰母妃。
程妃苦笑了一下,“是吗?”她最了解昭德帝不过,方才他看向孙采梅的眼神,根本不是看一个大夫,或者是一个下人的那种目光,而是一个男子在欣赏一个女子。这种目光,她再熟悉不过。
也是,她望向孙采梅时,这年轻女子,虽然不是顶漂亮,但胜在清秀,如此花样年华,如此生机勃发,就连她身上的草药味道似乎也变得香甜了。
她望向昭德帝被孙采梅一勺一勺喂药的画面,心里无限酸涩,可又充满了无奈。
不一会儿,昭德帝已经饮完了药,孙采梅将空碗递给旁边候着的小太监。约莫又过了些时辰,她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出宫了,便准备起身向昭德帝告退,去外间寻宇文昊他们。
正待她开口向昭德帝请辞的时候,却见昭德帝脸色古怪地一变,忽然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她的衣襟上。不仅是孙采梅被吓了一跳,就连昭德帝自己似乎也被吓到,当场愣住了。
旁边的小太监更是魂都没了,瘫软在地,倒是李公公机警,立马大叫着,“来人呐!拿下这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