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婆娘在家等了一夜,也没等到男人回屋。
天光听村里人说闲话,才知道王富贵又被抓回了镇府大牢。
即时天都塌了,连滚带爬往家跑,要这两日归了家的儿子拿个主意。
不省事的亲爹出了事,娘亲求上了富亲表叔的门,爷爷年迈,儿子只能跟着回来主持。
幸好表叔家里关系广阔,又使了许多银子,才经人牵线,得了一位京里要员的首肯,伸出援手。
昨日王富贵被保出来,虽看着憔悴了些,总归人还是好好的。
一家子松了口气。
他回来见儿子在,登时恶向胆边生,竟然要去找什么场子。
老王家在王家村算得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老子也觉得找个场子,只要不闹得太厉害,也无伤大雅。
不然以后在合村无法做人。
劝说无果,王富贵儿子心里恼得不行,这些年他因为出身乡野,没少被省学里的人排挤。
还好表叔大方,给他金银散用都相当阔绰,他用那些银子经常请同学们吃吃喝喝,总算挣回几分面子。
他瞧不上他爹这番仗势欺人的作为,心里的不满又多了一层。
也不知他使了什么神通,竟说服那位京里的要员去给他撑场子。
一夜未归这事他知道,还以为他爹又带着人去哪潇洒,给人灌迷魂汤去了,昨晚还在心里鄙夷了一番。
直到他娘跌跌撞撞闯进他的卧房。
“儿子啊,长岸,完蛋了,你爹又叫人抓回镇府衙门去了!”
周
悦撑着门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扶着门的手,虎口处有一块明显的新疤,听说是起早做早食,困得太过眯着了,栽到火灶口烫的。奶奶被关起起来以后,现在家里家外,都是他娘一个要在操持。
王长岸目光落在她虎口上时,有一瞬的停滞,浓眉蹙了蹙。
“你听谁说的?”
“村里都传开了。还说……还说……”
“说什么?”
周悦急得话里都带了哭腔:“那位说是官级很高的大官,也让将军爷的人带走了,这事好多乡亲都亲眼见的。”
“什么将军爷?哪来的将军爷?”
“你去读书了不知道,自去秋之后,村里生了大病,像疫一样。死了好多人,还有好多人拖家带口的逃到外地去了。”
“这事我听说了,但这跟那什么将军爷有什么关系?”
“大病过后,雪灾又来了,总之一团糟,抢东西的,甚至杀人的都有。将军爷就出现了,说时路过的,见百姓凄苦,就留了一段时间。给大伙平了那些敢乱来的人,还有调物资什么的。”
“这么说,这个人名声很好?”
“那是相当好了!”周悦道:“合村的落成,合村办选举等,他都亲自参与的。”
王长岸觉得哪里不对:“如娘所说,一位将军,应该会认得都察院的人,怎么反倒把人带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