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俩急起来,一时也没个头绪,听她说得分明,成嫂马上道:“英子你去找有泉他叔,我去族里找阿天,叫到人就在合村办事的那个帐子前面集合吧。”
说完,也顾不得客气其它,与小姑子分头行动。
王雁丝回屋简单与王曼青说了一下情况,便打了伞,往营帐去。
“昨日到顾家大院去帮忙的那个带队大哥,我也不知道姓名,可否帮我找一找?”她对主帐前两位守帐的将士说。
她跟顾行之虽说私底下来往甚多,明面上还极守规矩的,外人面前都是正经议事的做派。偶尔一两次也遮得严严实实,真正知道点内情能帮上忙的将士,其实没几个。
这主帐好歹来个几次,至少脸熟,想着也许能帮到忙。
那两位果然记得她,其中一人道:“昨日吗?我帮你问问。”
王雁丝忙谢了,回应她的人,便走到另一处帐子去,王雁丝不便窥探这些,忙把目光移开。
过了一会,余光看到两个挑帘子出来,其中一个正是昨日带队到顾家去的那个小将爷。
小将爷见了她,态度十分尊敬,做了个揖道:“顾夫人。今日将军不在,你找属下,可是有要事?”
王雁丝眸光闪了一下,那将爷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空旷之地道:“顾夫人请。”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他刚才示意的位置站定。
她先将事儿转述了一遍,然后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想要借人帮忙的想法。
对方
点点头,并无为难的样子,“这事简单,将军示下,夫人的事都是头等大事,我点个小分队前往即可。你方才说有其它人手?”
“还不一定,如然没有,我会跟队一起去。”
刘大成一家不比旁人,他们是在顾家没有任何依仗时,不望回报就施以援手的人。
将爷听她这样说,明显愕了一下,随即道:“雪中夜行,过于凶险,我们去就是。”
说罢,不再耽误,即时调动人手,约有二十来人的一个小队,整队完毕,只等英子和成嫂两方过来汇合。
又过了约一柱香的功夫,成嫂那边先回来了。
只是她此趟不顺,和她一起回来的就只得一个阿天。
见王雁丝,阿天先不好意思道:“天气太恶劣,各家都怕出事,怕帮倒忙。”
这就是见死不救,没人帮忙了。
成嫂红着眼,大概是跟着求过一遍了。
王雁丝忙安慰道:“不打紧,叫村里的人手,主要还是想着他们熟悉路况,降低路上风险,这位将爷肯借我们人手,已经整队了,等英子那边一到,就能出发。”
英子那边还好,她找到有泉他叔说了情况,又把刘大成平日处得好的几家兄弟都走了一圈,跟回来有好几个人,刘有泉赫然就在其中。
成嫂见了他们,委屈又无助的泪簌然落下,对着在场准备一起出发的人,行了一个大礼,“待找到成哥和公爹,一定好好拜谢大家。”
刘有泉上前一步,
示意刘翠英,“快把你嫂子扶起来,都是自家兄弟,本分应当的,别耽搁了,马上出发吧。”
王雁丝这时高声道:“各位军爷都是有各种困境实际作战经验的,一同出发的众位乡亲切记,你们最重要是带路,特发情况尽量多听军爷们的指挥,千万别莽撞。”
“对对对,多听军爷的。”这个时候,上场杀过敌的军爷就成了安全的最大保证,成嫂连声认同。
“行,那就抓紧赶时间出发吧。”王雁丝说,点人的小将爷亲自率队,阿天和刘有泉等人同队一起。
成嫂这时也想跟去,被她一把拽住,“我知道你担心,但你跟去就是添乱,反而拖慢他们找人的进度。”
又对队伍道:“你们走,此去顾全自身第一,第二才是找人。”
小将爷点点头,手臂高举定在一点处,然后向前一挥,队伍听令出发。
姑嫂二人看着队伍,担忧之意一占没减,反而越加沉重起来。
王雁丝叹了口气,“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分析了一下,这边的路大成兄弟走过多次,有意外的概率不大。可能目的地那边,走得少,耽误了脚程,也未定。这么多人沿路找过去,只要他们未走岔路,就定能遇上,将人带回来。”
如今除了等,也没有别的法子。姑嫂俩又谢了一通她出面借人帮忙这事,才互相搀扶着往家走。
王雁丝回到顾家,儿媳妇正等得心焦,见人回来浅浅松了口
气。
“娘的脚没好全,媳妇真怕又生意外。”说了这个,才关心起她此行的目的:“借到人了吗?”
“借到了,昨日来带队来家帮忙的小将爷,点的人马,亲自领队出发。大成兄弟平日处着好的,你们的有泉叔那几位,都来了,还有阿天。”
“那就好,这个时候,人多力量大,互相照应着,出行才有保证。”
“正是。”两人说话间入了屋,她一眼瞧见,一个小锅子正在炭盆边沿咕嘟着。
里面的汤想是早就滚了的,见她久未归,移到边沿处火力轻些,随时保持着相当的温度在等她。
“怎么不先吃,等我干什么?”
“日里吃的茶点不少,其实也不饿,不差这点时间,阿元带着明悦、明义方才各都吃了两块昨日成嫂送来的酥,想来也不饿的。”
王雁丝便没说什么,收了伞,除了被雪气湿润了的棉袄,在盆炭边坐下。
曼青倒了热水在盆里,拧了个巾帕:“娘你来捂个脸,去去寒。”
她便起身去,先浸了一下手,才将热气腾腾的巾怕覆到脸上,闭眼捂了好一会,感觉凉了才取下,重新浸水后又如此这般再来了一回,才拧干搭到架子上。
回身见儿媳妇从楼梯那边过来,手里搭着件她的外衫,厚棉的那种。
王雁丝不由笑道:“你这动作够快的,几时上去的,我竟没听到动静。”
曼青抿嘴一笑,“那就是捂舒服了,旁的动静才无心细听
。”
她细想也应如是,待她走近了,接过递来的外衫着上,对方自然地帮她去扣颈下一点,她不方便扣的那两颗盘扣。
“族宗那个阿天,”王雁丝早已习惯了她做儿媳妇的细致之处,理了理衣摆,顺口说起:“这几日我都没有打听,二爷失势后,他受的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