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斯的询问,黄品脸上同样挂了笑意点了点头。
不过神色如常不意味着心里没有变化。
在听了李斯最后的解释与询问,心里立刻就是一阵mmp。
李斯这个老银币实在是太阴损了。
不但是在甩锅,还是赤裸裸的威胁以及明目张胆的扣帽子。
甚至未必没有直接摆开阵仗贴脸开大的意思。
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就是吃定他了。
治理河西的策略,或者说得再直白些,需要往里填的钱得由他筹措。
而且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下边做事的人会不会配合,呵呵,另当别论。
若是钱筹措不来,河西治理不好的责任又全在他。
不过心里骂归骂,黄品也不得不承认李斯这一手玩得实在是漂亮。
其次就是他自己也大意了。
政哥摆明了要替他把事情给搪过去,结果他好死不死的偏偏这个时候往上撞。
李斯见黄品神色虽然没变,可却迟迟没有应声,显然是被他的说辞给难住。
这让李斯心里跟喝了蜜水一样,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自打与黄品这个半胡儿有了牵扯就没一次赢过。
次次都是明里暗里他吃亏。
虽然实际得损害没多大,可名声的重要在有些时候不比权势差到哪去。
更何况他好歹也是扬名大秦的国之重臣。
总是被一个胡儿小辈掣肘与戏弄,实在是丢颜面。
这一次总算是轮到这小子尝尝这滋味了。
想到这,李斯收了脸上的笑意,装作无奈样子重重叹息一声道:“唉,也不怪安国侯沉默不语。
大秦用钱的地方着实太多。
而且原本能与月氏人行财货商事,现在都成了秦人也不好使手段。”
捏着几根胡须捻了捻,李斯假惺惺的对黄品劝慰道:“实在没有良策,不若盐铁官由安国侯你来统领。
毕竟你擅长商道,盐铁又是天下最为得利与不可或缺的货品。
由你操持,定是越赚越多。”
“此事不妥。”
不等黄品有所反应,蒙毅率先接口反驳一句。
顿了顿,拧了拧眉头,蒙毅继续道:“盐铁开采交由大商,已经让盐铁有所溢价。
若是再提价,天下黔首定会怨声载道。
况且经营盐铁乃是必得获利之事,谁去操持都一样。”
蒙毅前边的两句说得含蓄,后边的那句则是直接将话半挑明。
既告诉黄品这是个火坑不能往里跳,也在告诉李斯做事不要太下作。
不过李斯却并没有恼怒,反而对蒙毅摊了摊手,轻叹道:“确实是如此。
可不从盐铁获利,那就要对天下黔首多开赋税。
前者是暗里,黔首们未必能琢磨明白。
后者则是明里,再愚钝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若是黔首们再得知加征赋税是因治理河西。
对安国侯的名声恐怕更为有损。
况且安国侯的唱辞里不是言明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敢将日月再丈量。
此事非安国侯莫属啊。”
蒙毅听了李斯的话,眼角不由自主的就跳了起来。
这个老狐狸实在是太阴损,尽挖些坑让人往里跳。
还有黄品昨日也是轻狂了些,非唱那个曲子嘲讽李斯做什么。
想要出言反驳都不知该从哪下手。
这让蒙毅蠕动了几下嘴唇,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