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尘土纷飞。
各式各样的呐喊声仿佛要把耳膜撕破;原本分成两拨对战的士兵们、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停止了打斗。
在第五次用木棍格挡陆衡之的杀招之后,宥昀手中的那根长棍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从中间断开了。
众人见状,沸腾更甚。
有唏嘘的、有紧张的、更不乏叫好的
许是宥昀在训练时、常给众人施压的缘故,每当宥昀处于劣势、人群都要再多滚上好几重。
在军中混了多年的老兵们懂得不露声色,然而那些刚从军一两年的士兵、却是个个真情流露。
聪明些的长吁短叹、至于那些极尽单纯的、就恨不得嚷地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希望宥昀输了。
宥昀年前才满十七,如今即使是虚岁也未过二十;
东关军中的风气虽然是以实力为尊,但是太过年轻,终究还是容易引起愤懑。
毕竟不论有无战功、在年龄的大小——也就是那些没来由的资历上,他们总归是更胜一筹。
原来隶属于长孙迟的士兵、纵使已然被打散重编,可他们到底已经习惯了隶属于长孙迟
别人心里是如何想的,宥昀管不了、也不在乎。
然而在有些时候——在为了不让那些人于暗地里的期待、转变成有意为之的时候,
宥昀又不得不将真实的那个自己藏起来、塑造出一个无比强大、也无比虚假的自己。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不可能被个人的喜好所左右;所以人生在世,难免会拥有许多的迫不得已。
旁人只道他是少年老成,可是又有谁知道这“老成”的背后,究竟藏了多少心酸?
旁人不知道、也不会关心,而宥昀,也自然不想旁人知道。
他的眼泪,早就随着父亲的棺椁一道被封进了厚厚的泥层;于宥昀而言,他早就没有了退缩的资格。
木棍“唰”地划破空气、再次朝着自己打了过来,然而这一次,宥昀却没有躲的打算。
攥紧断棍反手格挡,紧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钝痛。
疼痛比预料之中要重得多,哪怕有半截木棍挡在小臂前面,宥昀还是觉得自己的骨头被打出了裂隙
陆衡之知晓宥昀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再加上许久都没遇到能和自己打个有来有往的人,所以并没有收着力度。
陆衡之本是笃定宥昀不会硬接自己的招数的——直到这一棍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眸中闪过了浓浓地震惊,陆衡之来不及多想,以最快地速度收回木棍、竖挡在了自己身前。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是一记边腿袭向了自己的腹部。
两只胳膊都被宥昀那股蛮横又霸道的力量震得发麻,不等陆衡之再有什么动作、身前的那根棍子、就“轻而易举”地断掉了。
腹部传来重击,发出了“砰”地一声闷响,身体的重心便紧跟着向后倒去。
陆衡之眉头一拧,立刻后撤了一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申徒启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挤到人群最前面,可是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陆衡之手中的木棍一断,两人也算扯平了;眼见着二人又要打起来,申徒启不敢耽搁、连忙开了口:
“将军且慢!!属下有急事禀报!!!”
身后的吵嚷声一重高过一重,申徒启大声喊着、心里却没有能让两人听见的把握。
声音很快消失在了茫茫人声中,但是幸运的是、宥昀和陆衡之一并停下了动作。
陆衡之见是申徒启,便站在原地没有动;